鼓聲越來越密集,隨著鎮北軍後退,城牆上的弓箭手將早已準備好的竹筒綁在了箭頭上。
當鎮北軍先鋒營距離城門僅剩下十丈的距離時,城牆上的將領抬手一揮,弓箭手頓時將那些竹筒射入了人群。
隻聽劈裏啪啦一陣脆響,竹筒在接觸到地麵後全部碎裂。
一股股白煙從竹筒中冒出,頃刻間就籠罩了一方天地,鳳隨心沉聲道:“什麼東西?”
放毒?
旬城此時是東南風向,若是他們放毒,的確能抵擋片刻,給鎮北軍先鋒營製造時間讓他們安全撤回城中。
可他們就不怕風向突然改變?或是有殘餘的毒煙飄入城中?
即便他們事先服下解藥,這裏麵也有不小的隱患,更有可能會汙染郢水。
姬天轍和秦淵丞不像是會顧此失彼的人,是誰出的這等餿主意?
“不是毒煙。”姬天轍自然看出了鳳隨心眼底的責怪,搖了搖頭道:“那是軍醫特製的迷煙,隻會暫時讓他們行動力遲緩,鎮北軍早已習慣了這種煙霧,也事先服下過解藥,所以不會受到任何影響,他們對城門四周的地勢非常熟悉,即便視線被遮擋也能找準方向。”
“並非長久之計。”鳳隨心歎道。
迷煙並不能最大限度的削弱敵方的戰力,楚軍一共有十萬兵馬,又豈是這麼小的煙霧能牽製的。
“無妨。”姬天轍的眼底滑過了一絲不忍,“有秦小子就夠了……”
“嗯?”鳳隨心和荼笑白同時注意到了姬天轍聲音裏的歎息,連忙凝神再度朝城門下望去。
如鳳隨心所說,那些迷煙隻能拖得一時半刻,給先鋒營爭得回城的時間,可煙霧很快便散去,後方的楚軍很快就壓上,對上了城門外策馬獨立的那人。
玄衣黑劍,遺世獨立。
城牆上的黑狼戰旗在風中獵獵飄起,襯的城牆下那道修長的影子更加孤冷肅殺,像是索命閻羅般毅力在城門之前。
楚軍的先鋒營已經倒下,一定程度上阻擋了後方援軍的速度,可當他們再度壓上,看到獨立在前方的秦淵丞後,即便那一幹將士早就殺紅了眼,也忍不住心尖一抽微頓了片刻。
前方的殺氣太過冷鬱,壓得人幾乎無法呼吸。
方才還喧囂的戰場似乎在一瞬間被消弭了所有聲音,隻剩下了寒風淒厲的咆哮,為首的楚軍將領揚手一揮,手中的旗子淩空一擺,欲衝上前的士兵立刻停下了腳步,迅速整軍擺陣立在了那將領的身後。
此將領為楚軍中軍副將陸厲,在一幹將領中也是個智勇雙全的人物。
自打那個夜公子被大帥重用之後,他們這些副將參將就仿佛被貶入了冷宮,大帥對夜公子可謂是言聽計從,所以他們十萬大軍壓境,卻是在這旬城郢水對岸浪費了月餘的時間。
眼下夜公子不再軍中,大帥卻突然收到了密信,說是秦淵丞和姬天轍都來到了旬城,正是不惜一切代價將旬城攻下,並且斬殺鎮北雙王的好時機。
於是,大帥便對他們下了死令,要他們不惜一切代價將旬城拿下。
陸厲此番帶了三萬兵馬渡河,對陣鎮北軍的五千先鋒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