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味?”鳳隨心仔細的嗅了幾下,然後搖頭道:“沒有啊。”
荼笑白的心髒仍是不正常的急促跳動,她按壓著自己的胸口道:“不太對勁。”
轟——
就在荼笑白話音落地的同時,楚軍先鋒營已經衝到了秦淵丞前方三丈的地方。
但見秦淵丞身形一閃,沒入人群後橫劍一揮。
霎時間,血光四濺,飛沙走石,地裂轟鳴。
以秦淵丞為中心,但凡是接近他三丈之內的楚軍頓時倒飛了出去,在他的劍風下化成了一道血霧。
“人太多——”觀戰的鳳隨心眉峰一緊,剛要說不管秦淵丞武功多高也對付不了三萬楚軍,他遲早會被耗死在楚軍內時,卻聽一聲淒厲的慘叫突然從楚軍內傳來。
那聲音淒絕入骨,仿若夜狼啼哭,又像是被萬蠱噬心,因遭受了不能忍受的折磨而生不如死,所以才發出臨終前淒絕的哀嚎。
那聲音一聲接一聲,一浪高過一浪,像是沙漠中肆意掠奪的食人蟻群,從城門正中四下擴散,朝楚軍的整個軍陣飛速蔓延。
“這是怎麼回事!”鳳隨心驚叫道。
她看到,最初被秦淵丞斬殺的先鋒軍血灑長空,當那鮮血飛濺到臨近人的身上時,立刻如劇毒般開始腐蝕它沾染上的肉體,並飛快的席卷了楚軍士兵的全身。
剝皮蝕骨鑽心之痛也不過如此,不管是多勇猛彪悍的漢子,在皮膚被燒化後皆跌倒在地哀嚎翻滾,甚至眼睜睜的看著自己行銷骨裂。
直到他們氣絕身亡,幾乎被腐蝕成焦土的屍體便呯的一聲炸裂,碎裂的血肉再次飛濺入密集的人群。
此起彼伏的慘叫聲逐漸代替了廝殺呐喊的聲音,秦淵丞立在原地,已經停止了揮劍殺敵。似乎就在他斬殺了第一波楚軍之後,他就化身成了冷寂的雕塑,再也沒有移動過半步。
越來越多的身體倒下,越來越多的血色滲入地底,一種名為恐怖的情緒開始在人群中蔓延,將方才還戰意衝天的楚軍被整個擊潰,無數人一邊向後逃竄一邊驚恐的瞪著秦淵丞道:“鬼,你是惡鬼!你根本不是人——”
“啊!救命——”
“快退!厲鬼噬血奪命了!”
“爹啊——”
三萬大軍亂成了一團,前方的要退,後方剛剛上岸的援軍卻是要壓上。
兩方人馬撞在了一起,頓時有無數震驚又茫然的援兵被踩在了腳下,逃亡的士兵已經被那驚悚的一幕嚇破了膽,紅著眼睛提刀就朝麵前的人影砍去。後方的將領不明所以,一邊咆哮一邊命人抵抗著這個倒戈的先鋒,卻很快,就被那蔓延的血浪給追上。
又是一陣血光飛濺,又是一具具被粉碎的焦屍,旬城的狼煙仿佛剛剛燃起就已然熄滅,本該相互焦灼屍橫遍野無比慘烈的戰場很快便有了結局。
的確也還是無比的慘烈,但這慘烈卻不包括已然撤退的鎮北軍,隻有楚國的三萬精兵。
陸厲帶著中軍三萬精銳攻城,竟是全部折損在了旬城城門,連陸厲自己都化為了郢水對岸的一灘爛肉血水,滲入了血紅色的泥土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