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爺。”
乘風台上,一名小童飛快的爬了上來,將手中的披風批到了眼前男子的身上。
“您又偷偷跑出來了,要是讓主子知道了,我們又該領罰了。您這身子……”
“命星隕落……”清潤的笑聲打斷了小童的話,“我可以出山了。”
天剛亮,晨風微涼,男子輕咳了幾聲,因為不適感微微佝僂了身子,但他很快就挺直了脊背,抬頭看向了天空的方向。
“啥?”小童微微一愣,似乎是沒反應過來男子的話是什麼意思,站在他麵前的男子已然轉身。
一身淡藍色長衫,散落的長發幾乎長至足踝,襯的這男子無比的仙氣,但他的一雙眼睛卻讓人觸目驚心。
因為,那雙眼睛沒有瞳孔,是一片渾濁的灰白。
“少爺?”小童歪著腦袋又問了一句,男子抬步朝前走去,“收拾東西吧,我們馬上離開明城,若是速度快了,尚可見到‘她’……”
“使不得!”小童這才懂了男子話中的意思,“主子說過,您是絕對不可以出山的!您這身子骨……隻有城裏的陣法方能續命保平安,要是……”
“父親的命星已經隕落了。”男子又是淡然一笑,“我曾經告訴過他,他生時,我敬他,自然不會違抗他的命令。可他若是死了,他便無權再禁錮我的自由,我一定會離開明城。”
“什麼什麼!”小童腳步一頓,愕然的瞪著男子快步離開的背影,半晌後才驚叫了一聲,“主子的命星隕落?!”
他結結巴巴道:“您的意思是……主子,主子他死了麼?”
*
郢水北岸 旬城
城門之戰後,城裏的氣氛明顯變得無比的壓抑……
濃鬱的血腥味彌漫在空中久久不散,幾乎籠罩了大半個旬城。姬天轍在回到城主府後就頒布了城主令:十日之內,任何人不許外出,尤其不準靠近旬城大門。
“這麼誇張?”鳳隨心和荼笑白坐在城主府主樓的正廳內,支著下顎若有所思的問。
城門口那慘烈的一幕她已經見識過了,秦淵丞的確當得鬼王爺之名,那詭異的一幕連她看了都心底發涼。
隻不過,連楚軍死後的血腥味都有威脅……
嘖,這秦淵丞還真是個移動凶器啊。
“嗯。”姬天轍的心情顯然還沒有平複,臉上仍舊是嚴肅深沉的表情,“早年和齊王交鋒的時候沒有經驗,結果枉死了好多弟兄……這血腥味要整整十日才能散幹淨,若是這個時候接近城門,雖說不會像楚軍一樣死的那麼淒慘,但日子久了,那些人全都會生病,再慢慢的病入膏肓被折磨至死。”
“真可憐……”鳳隨心淡然的抬頭看了秦淵丞一眼,也不知道是在說那些被克死的無辜還是在說命格淒慘的秦淵丞。
“你的血裏到底有什麼東西。”荼笑白送了鳳隨心一個大白眼,然後拽過了秦淵丞的手問道。
他的指尖有一道淡淡的裂痕,一看就是被什麼利器給割傷的。
這便是秦淵丞在戰場上拔劍時為了放血故意搞出來的,隻不過,這傷口如今已經愈合,一點都看不出來是剛才的新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