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霧繚繞,四處黑洞洞的。
“來人啊。”
廚師長用手拍了拍頭,不知道現在什麼時辰了。感覺口渴,可喊人也沒人答應。
更關鍵的是,怎麼感覺不在自己的屋裏?
他猛地睜開眼,發現自己居然躺在地上,身上穿著白色的中衣。
然而四處都是漆黑一片,沒有門,沒有窗,甚至沒有桌椅板凳,這不是他的屋。
他這是在哪裏?
難道在做夢?
任他怎麼拍打自己就是拍不醒。
“來人啊,有沒有人,都死到哪裏去了?”
越喊越心慌,根本沒有人回應。
伸手摸,除了空氣就是空氣,什麼也沒有。
恐懼在繼續放大,廚師長開始頭冒冷汗,驚慌失措的大喊大叫。
屋頂上,岑蓁冷笑:“我看差不多了,程幕,準備。”
“好。”
啪……
一束光束出現,光束裏坐著一個人,裝扮就是戲台上判官的模樣。
“大膽,見了本判官還不跪下?”
廚師長下意識的跪下,“判,判官……”
“你已經死了,你可知道?”
“我,我怎麼會死?該死的人是廖清風和岑蓁那個死丫頭。判官老爺,你們肯定弄錯了。”
“他們也已經死了,可你是陷害他們的凶手,他們要來找你索命。哪怕是你已經死了,他們也不打算放過你,要拽你下十八次地獄。”
一老一小,披散著頭發站在廚師長不遠處,廚師長嚇得魂都要沒了。
“不,不是我害他們的,是他們該死。如果廖清風不知道當年的事情,我是不會置他於死地的。”
“當年何事?”
“當年……不,我不能說。我死都不能說。”
廚師長跌坐在地上,不停的用腳瞪地,身體一直在往後挪。
恐懼已經占據了他內心的全部。
“你已經死了,如果你不說,你會被打到十八次地獄,永世不得超生,不及如此,你還會受那刀山火海油鍋之苦。”
判官的臉色突然變了,變得猙獰恐怖,廚師長一直搖頭,嘴唇哆嗦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屋頂的程幕道:“岑姑娘,他會不會被活活嚇死啊?如果是那樣,我們不是白費功夫了。”
“不會,人的承受力沒那麼差。他這是在掙紮,當年的事情藏在他心裏這麼多年,想讓他一下子說出來,不是容易的事情。”
都見了判官了還不肯說,可見這麼多年廚師長連說夢話都不敢說當年的事情。
這得多強的自我催眠才能做到。
程幕趴在岑蓁身邊,借著燭光能看到岑蓁耳後細微的絨毛。
他下意識移開眼,耳垂又不自覺的紅了。
屋頂上不止他們兩個人,按照岑蓁的吩咐,他們圍成一圈,手裏都拿著燈籠,從屋頂揭開一塊瓦,然後把光透進去。
窗戶上麵全部用黑布蒙起來,屋裏還點了熏香。
所以廚師長醒來後感覺到的煙霧繚繞的,裏麵加了能讓人產生幻覺的草藥。不然這麼粗糙的效果,肯定會被戳穿。
盡管人多,程幕還是下意識離岑蓁遠了一點點,可眼睛總是忍不住去看岑蓁。
感覺到一個人趴到他的身邊,他回頭,看到石墨寒,下意識就要行禮。
“別出聲,我來。”
他接過程幕手裏的燈籠,趴到岑蓁身邊。
程幕自然的讓開。
心裏不知道是失落還是鬆了口氣,或者兩者皆有之。
“石將軍,你怎麼來了,等我們好消息就可以了。”
岑蓁笑嘻嘻的。
“他說出以前的事情了?”
“還沒,不過堅持不了多久了。你看他整個人都跟魔怔了似的陷入痛苦,肯定是回憶起以前做的那些缺德事兒了。”
屋頂的位置很好,加上燈光照著,連廚師長臉上細微的表情都看得清清楚楚。
岑蓁一門心思盯著屋裏看,全然沒有感覺石墨寒正看著她。
“今天沒有回去過臘八,你的家人不會怪罪嗎?”
“啊?”
岑蓁回頭,對上石墨寒那雙深邃的眼眸,裏麵有太多她不懂的東西。
“不會,頂多就是我爹娘肯定也在想我。不過這事兒是大事,我都差點被人害了命,不看到幕後黑手伏法,我肯定要少喝一碗粥的。”
岑蓁說的認真,石墨寒微微愣了下,這樣的幽默也隻有岑蓁能說出來。
“我很好奇,你怎麼會是這樣的性格?”
石墨寒不說閱人無數,可也見過很多人,然而像岑蓁這樣的家境,怎麼會培養出她這樣的性格來?
“不奇怪啊,我隻是比較喜歡把複雜的事情想簡單。我的目標很簡單,就是賺銀子,讓我爹娘,我弟弟,我自己都過上豐衣足食的好日子。這樣我就開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