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高高的南門和從門後拐出來的狼一,狼一在笑,笑的猙獰而可怖,從頭發到眼角,從眼角到鼻子,從鼻子到嘴唇,每一個弧度都在笑。就連那扭扭曲曲的蜈蚣也在笑,笑的如此猙獰可怖。
許飛宇在看在等,他敢來不是因為他是英雄,更不是因為他傻,他隻是想確認自己的猜測。
如果錯了,留下的大約是遺憾和傷心,如果沒錯,留下的是傷痛和擔心。
“頭,你老了!”似乎遇到多年老友敘舊一般,狼一收斂起來那份猙獰,聲音略帶了些滄桑的味道,隱藏在滄桑背後是回憶也是緬懷,在回憶裏有懷念也有仇恨。
“扯淡,爺還沒十八,還是處怎麼會老,倒是狼一你又年輕了。”許飛宇輕歎著說道,聲音同樣也不大卻很清楚。
“啪啪啪!”
狼一邊慢慢的步出南門,邊拍了拍手,清脆的巴掌聲在本就靜的嚇人的南門顯得格外刺耳。
一時間數量機車的轟鳴聲,一輛輛的機車從南門駛了出來。
有人在敘舊,有人在忙活,老大掐架跑腿的自然是小弟或者跟班。
從南門竄出的機車緩慢在南門外展開,如果說展開的是一道圓弧,那麼狼一必然是圓弧的中心點,而許飛宇麵前五米內就是禁區,仿佛有條無形的牆,沒有一個人敢越過那條線。
看著不敢越界的機車,狼一臉上浮出一抹陰森,接著輕哼了一句:“虎倒骨不散,老大你的威風還在啊。”
“威風?不,你弄錯了,從來我都是打醬油的。”許飛宇曬然一笑,大約是臨夜的風太強,刮著沙子有些迷眼,許飛宇稍稍調整了下護目鏡的位置掩了掩風沙。
天慢慢黯淡了下來,兩邊機車上騎著的少年們沒有動,狼一和許飛宇也沒有動,這是死局隻是當局的兩個人似乎都不急。
好半響狼一才打破了死一般的靜寂。
“知道嗎?你已經十八歲了,在很早以前我就一直在幻想著等你十八歲了,這裏就是我的了,那次我忍不住,你給了我一刀卻沒有要我的命,我很感謝你。”狼一的話很深情,卻不自覺的摸著臉上那到猙獰的蜈蚣,臉頰的深情也漸漸扭曲了起來。
“我感謝你給我帶來的屈辱和醜陋,所以我會報答你。”從牙縫裏擠出報答的字眼,雙眼閃出狼一般嗜血的狠厲。
“報答?”許飛宇自語了一句,嘴角擠出一抹譏諷來。
“不,你弄錯了,我還差一個月十八。”許飛宇很認真的糾正道,似乎沒有看出狼一眼中嗜血的狠厲,眼裏的笑意和譏諷更盛了一些,譏諷裏還多出一種被稱為可憐的東西。
“是不是十八,我們說了都不算,你懂得不是嗎?”狼一笑了笑,似乎是笑許飛宇看不穿看不透這個世界,看不透這些規則。
“不,我不懂,如果我們連年齡說了都不上算,那麼我們還是我們嗎。很早我就給你們說過,人得講原則得有原則 ,如果我們連自己的年齡都要操縱在別人手裏,那麼我們活的意義是什麼?”
“僅僅是為了向金字塔上的高高在上的蚱蜢表示身為螞蟻的忠心?”
許飛宇的話裏透露出淡淡的傷感和一種悲涼,如果小圈子真的要淪落到這個地步,那他也就失去了原本存在的意義。
最多也不過成了大圈子培養打手和寵物的樂園罷了。
許飛宇的聲音並不大,但每一句都仿佛說在心上,狼一沉默不語,這一瞬間狼一甚至不敢去看許飛宇那亮如星辰的眼睛。
“或許你是對的,你是英雄,我沒有鮮花,也沒有美酒,但有個女人,我送你……。”狼一抬頭看著遠方天邊飄動的雲朵,輕輕的拍了三下手,眼角不自覺的抽動著。
(先維持一天一更吧,最近工作有些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