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著漫天的飛舞的黃沙絕塵而去的一抹銀色,在隆隆的發動機的嗡鳴聲中,在鬆軟的沙地上劃出一道淺淺而又扭曲的車痕,淺的幾乎看不到車輪的印記,扭曲的近乎於顫抖,顫抖的並非是一段而是每一處都在顫抖著。
淺淺和扭曲對於沙地上行駛的機車都是最為荒謬的描述,但對於“V8”來講又是那麼的合理。
有著尋常機車大上一號的體格,卻又維持著機車的構造模式,看起來有些滑稽卻又帶著某些特定的合理,聯邦文人曾戲稱它說:“卿本猛虎奈何做犬。”
這隻猛虎在聯邦的名字大的幾乎無人不知,但同樣他也是最不受待見的。
並不厚實的車輪托起沉重的車架,原本應該裸露在外的兩個車輪外多了兩個長長的大盒子,裏麵不時會傳來電流的茲茲聲。
聲音無規律也不穩定,就如同這顫抖的車身和那扭曲的車痕一樣。
倉促的近乎慌張的接手這輛從沙地裏躥出的機車,許飛宇並是太好受,努力維持著機車的高速運轉而不至於因為車身傾斜而倒地,已經讓他有些忙亂而力竭。
這可是一批被公認的野馬,而且還是野馬裏最為倔強的家夥。
他是相對地磁引力學的延伸,是失敗的但也是成功的。
他的確做到了相對反引力,但是在絕對反引力學說論證失敗的大前提下,他又是絕對失敗的。
當人們第一次發現引力開始,很多人都在幻想著有一天能擺脫這可惡的引力束縛,在天空上自由的翱翔。
但事實上人們都走進了一個死胡同,他們要擺脫的引力不僅僅來自於地心,事實上這個世界上的任何一件物體間都有著引力,也包括他們自己,這大約就要升華到量子和離子層麵上的東西。
於是絕對的反引力是失敗了,而相對的反引力卻成功了,隻是每個星球在自轉時引力也在每時每刻的變化著,於是他所造就的相對反引力的產物就會相當的不穩定。
“V8”就是這樣一個不穩定的產物,僅僅是維持機車的平衡性基本就已經耗盡了車手的大半勁力。
“有說法說能夠操作起來V8的都是高手。”
對於這個說法 ,而許飛宇則撇了撇嘴咬著牙哼聲道:“屁的高手,都特他娘的是瘋子。”
“一匹倔強的馬偶爾被征服下,那是成就也是炫耀的資本,但是要是叫一個人一天24小時跟這匹野馬死磕,那這人不是有問題是什麼?”
許飛宇堪堪將剛有些打斜了的車身拉直,汗水順著臉頰不停的滑落,而兩腿也開始微微的顫抖了起來。
“生體基能消耗度45.5%需要進行水和食物的固額補充,警告生體符合度30%。” 果果準確的彙報著許飛宇此時身體的狀況,並給與警告提醒,顯然維持著V8的行進所付出的生體負荷是不小的。
“不要緊,再堅持一會,快了!”許飛宇看著左眼閃爍在時間,心髒的劇烈的跳動著,嘴上大口大口的喘著粗重氣息。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眼前慢慢的黃沙如果不是定位儀的數據,許飛宇此時也不知道該往那裏才是前。
“三天後的下午17點15分有船會從東原星起飛,那不是客船而是貨運船隻,作為搭乘順風車的乘客,我想那些來自文明的家夥可沒有那麼好心等你。”瘸子的話某些時候是很刺耳的,但說的卻是事實。
饑餓和疲勞不斷的侵刷了許飛宇的神經,漫漫黃沙所帶來的視野的疲憊和麻木讓許飛宇非常想丟下機車躺在這滾燙的黃沙地裏好好睡上一覺。
但這樣的結果隻有一個——死。
為了能活著,為了勾著自己手指的女孩那句承諾,也為了複仇,許飛宇必須活著。
活著意味著希望。
盡管東原星已經被荒廢,但還是偶爾會有些大型的貨運太空船會在這裏過路。當然如果有可能他們是不太願意和這個行星的居民有貿易上的來往的,古老的龍國有句很出名的話叫:“窮山惡水出刁民。”
天知道這些窮瘋了的土著會不會做些什麼過於出格的事。
起碼此時的巴克特號商務貨船的所有警衛人員是處於全麵戒嚴下,從踏出艙門那刻所有槍的保險已經全部打開,隻要有風吹草動那些自動衝鋒槍會將鬧事者打成篩子。
因為貨船要經過聯邦最為臭名卓著的“紫色愛情河”,船體的火力係統需要重新調配,也包括基本檢修和維護,這可是一個費事的活,但沒有人敢怠慢。
畢竟這是生死攸關的事,在這上麵開玩笑,往往會丟掉性命的。
負責此次押送的米德蘭少校尉官顯然是一個認真到極致的軍人,對於電磁炮的每一個細節都要求的極其嚴苛,盡管在出軍港前裝載時已經經過極其嚴苛的檢驗,但出於謹慎的角度,在穿過“紫色愛情河”的最後一站前,依然要求艦船進行最終的校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