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衛曦之等黑狼一走,從侍女手中接過一碗藥汁喝了,趕緊沐浴梳洗,直到一個時辰後,臉上身上的紅色疹子才慢慢退卻。
他輕皺了皺眉,最終獨自一人,快步向太妃住處而去。
養怡居的小佛堂裏,阮太妃匆匆而來,看見麵窗而立的衛曦之,有些不解有些擔心的喚道:“曦兒!出什麼事了?忽然而來?”
“母妃!”衛曦之趕緊拉著母親的手,行了禮,安撫的笑著,說道:“我要離開幾日,怕您惦記,特來告訴一聲。”
阮太妃的手緊了緊,不免擔心的問:“你要去哪裏?”
衛曦之心沉了沉,卻還是直接答道:“糖兒走了,我要去找她。”
“糖兒?走了?這是什麼道理?她一個侍妾,走去哪裏?這是怎麼回事?”阮太妃不解而生氣起來。
衛曦之拉了母親在一旁坐下,看著母親的臉,端正了臉說道:“母妃,兒子想慎重和母妃說一件事,但望母妃能諒解兒子。糖兒她……日後,兒子若能找到她回府,但望母妃能同意兒子娶她為妃!”
“你說什麼!她一個奴婢!你要娶她為妃?你,你真瘋了不成?”阮氏驚愣的看著兒子,簡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自古沒有這樣的事!
可是,兒子的神情太過認真,認真得她心裏更加生氣了。
“母妃,您聽我說,糖兒走了,我才覺得,我這身子的確離不了她!這,是其一!最重要的是,我心中,隻有她!不管日後如何,我隻想與她在一起!”
“不!你是先帝立下詔書的太孫!是隨時可以登基的天子!娘決不答應你娶一個婢女為正室!這不可能!”
“唉,母妃,您,說的沒錯!可是如今的情形,您該當清楚,衛礌心裏怎麼想,您更是比我還明白。時過境遷,當年的三大證人,到底是否還心誌不變,這些都有待細察。況且我的身子……實在是……”
“身子怎麼了?你不是說有了那丫頭便好了麼?娘早就跟你說過,早日生下子嗣,娘倒要看看那個不要臉的人還怎麼占著那位置?況且我們手中還有鷹木兩旗的人力,這些年經營,真鬧起來,他決不敢胡來!”
“母妃,事到如今,實不相瞞,我,確確實實隻對她一個有,有男女之情!這些日子,我真覺得,她,真是東方先生所說的,世上唯一的解藥!娘,這些年,其實,我是絕望的。隻是,這些事,兒子也不便與您說。”
“曦兒!”
阮太妃急喚了一聲,心中的焦急和難過,恨意和惱意簡直無法言說!
衛曦之看著阮太妃的眼睛,難過的閉了閉眼,再睜開,卻更添堅定:
“娘,您聽我說。皇位,若是我找不到她,皇位終究是虛幻。沒有子嗣,皇位日後還是落到他那一房人手中!我爭與不爭,都是無用之功!這也是他最為毒辣的好算計。
終究,當年我們是著了他的道。但,上天憐憫於我,竟然讓我無意中找到了糖兒!
娘,我並未與她圓房,隻因我心中……看重於她。日後,我若是能找回她,但望母妃能好好待她。”
阮氏簡直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她張著嘴,好半天才說道:“你說什麼?你竟然沒有……那她又是怎麼走的?她,到底是什麼人?”
“我,我放她走的。娘,不管她是什麼人,我此生,隻心悅她一人。娘,我要去找她。”
阮氏嘴唇抖動著,忽然揚起了手,可看著兒子的眼睛,那雙執著而傷感的眼睛,她終究下不去手。
她又恨又悲:“你,你,你真是!你變了!曦兒,你變得優柔寡斷了!我不管你為何放走了她,可就此事,娘不得不問問你,你究竟有沒有將父仇家恨國情放在心裏?!你貿貿然離京,若是那不要臉的知道了,不是更有理由置你於死地嗎?你可有想過?你可有為娘想過?”
衛曦之咬了咬唇,終究跪下了:“娘,我已經安排妥當了。如今朝中要立四皇子為儲君的呼聲很高,本來呢,他或許會答應著,好試探試探我們,也順便試探試探三大證人,也或許會留中不發,但加大對我的打壓,對我諸多提防。可我剛才演了出好戲與他,他知道我病情加重,以他的想法,定然會再等一等的!隻等我及冠之日一過,他便好名正言順的當他的皇帝了!所以,這段時期,他暫時不會來找我麻煩的。”
“……曦兒!可你,出門在外是他的大忌諱!萬一讓他知道,加害於你……你讓為娘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