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麼的,唐七糖一路帶著朱檀,好吃好喝的供著他,西南直行,來到了水源城。
自從一路往這個方向,那怪病便再也沒有犯過,一切跟正常人無異,這幾天,唐七糖幾乎已經忘記了,自己還有這麼個怪病纏身呢!
隻有時候唐七糖睡覺時摸一摸腦後那處凸起,才會覺得,這病它不是不發作,而是在等時機。
真是的!這年頭,連個病都古怪!
誰知道這小聾女的身子到底怎麼回事,那腦後金針都還是自己穿魂而來才發現的,興許這身子裏還有什麼別的呢?
可有什麼辦法呢,又沒有X光、腦CT給自己檢查,隻能走一步看一步了,好在如今自己自由自在的,也沒什麼好煩的了!
唐七糖不是個矯情的人,如今沒啥感覺,她暫時也丟開了,倒是沒有銀子,是目前的大問題。
水源,正是當日那農家老伯說的大城郭,離慶京,少說也有五百裏地了。
這所謂的水源,是因為它連著一處大河——長川河,才得的名。古代交通不發達,這長川河很開闊,是西南麵最適合水運的河流,因此上,水源城便很是熱鬧了。
要運東西往西南去的商家,都會在水源設個分堂;從西南麵來的客商,吞圖水路舒服的行路人,也都要到水源城來歇一歇,找上一個船家。
所以,水源熱鬧,人口也挺多,客棧更是林立。
唐七糖把朱檀安置在一處上好的客棧裏,便說道:“我說朱檀,你天天抱著那木盒子,裏麵到底是什麼寶貝?有銀子沒有?有的話拿出來,給我去做本錢,我要賺銀子回來給你花呢!”
朱檀上身是件褐色的絲袍子,對襟,立領,支楞著他的下巴,挺有老太太的樣子;下身是條褐色的馬麵裙,上麵還繡著大圓圈紋樣的福字,長裙遮蓋了殘疾的腿,他若是坐著,倒也沒人看得出來他少了條腳。
此時,他端坐在客棧上房的太師椅裏,撇了撇嘴,翹起蘭花指,得意的糾正唐七糖:“叫祖母!沒大沒小的!”
“得了啊!說你胖,你還喘上了!別廢話了,你要是不拿銀子出來,我可走了,把你丟在這客棧裏,到時候讓人家客棧的人把你賣到妓院還債去!”唐七糖氣不打一處來,還祖母!我上輩子就是被人家丟掉的,連親媽都不是個好的,還祖母!
“你這丫頭,你到底是在哪裏長大的?滿嘴胡說!我這盒子裏的當然是寶貝,但沒有銀子!我要有銀子,我還跟著你幹嘛呀?好了好了,我都說了,我看人還是蠻準的!我信得過你,你一準能搞點銀子回來!”
“嘿!你還信得過我!你知道我怎麼弄銀子?說不定我真把你賣了呢?”
“那不至於!說吧,你怎麼弄銀子?”
“空口白話的,還能怎麼弄,不是搶,不是偷,就是上賭場賭唄!”
“你……會賭?!”朱檀瞬間眼睛發亮。
“你不是說你看人很準的嗎?怎麼,你沒看出來?”
“沒看出來。我就看出來,你是個野丫頭了!難不成,你不是這世上的?這世上沒有女子敢上賭場賭的!”
朱檀搖晃著腦袋,隨口說著鬼不鬼的話,唐七糖卻聽得心裏一陣苦笑,對上朱檀好奇的眸光,打個響指答道:“賓果!我就是個鬼!哈哈哈!來自異世的鬼!你趕緊離了我。”
朱檀毫不介意,打心眼裏無所謂,揮揮手說道:“鬼有什麼好怕的!你要是個賭鬼那更好了!來來來,丫頭,你露一手我瞧瞧,夠不夠贏個千把兩銀子回來。”
“朱檀,你真不怕我是個鬼?”
“丫頭,那我若是說,我是個身負天大秘密的人,和我在一處,你定染殺身之禍,你怕不怕?”
“怕!所以,你趕緊離我遠點。”
“嘿!你這丫頭,真不仗義!行了行了,我的意思就是說,天底下的事,別去追根究底,自自在在活著便完了,管那麼多!來,擲把骰子我看。”
朱檀搖晃著站起來,豪氣的一甩手,房間裏那光滑的圓桌麵上,便出現了六顆骰子。
唐七糖走近一看,那骰子和往日所見很不一樣。
那顏色,有些黃,非石非玉,看不清楚材質,幾麵黑色的點數黑得發亮,而幺和四點這樣的紅色點數卻豔如鮮血。
骰子看起來很有質感,拿在手裏時,卻又有一種和手融入一體的貼合感。
唐七糖就這麼一晃手,原本在桌子上的六顆骰子,便已經神速的夾在了她化了妝的、黑乎乎的手指間了。
“好!”朱檀不禁興奮得叫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