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麼三局兩勝、朱檀領先的情況下下來,兩人都不說話了,室內彌漫起一股緊張的氣息。
唐七糖兩歲開始學賭,五歲開始跟隨師父遊走各地賭場,此時卻產生了第一次正式參予比賽時才有的慌張。
沒理由啊!
朱檀不管是手法還是技巧,都是一目了然的野把式,但結果,卻讓人心驚。
那六顆骰子,簡直像是催眠了一般,聽話得如有靈魂!
唐七糖覺得自己後背一陣熱一陣涼,額頭上都滲出了汗,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最後一局了!
唐七糖努力讓自己凝神靜氣,用上了兩世所學,手腳不斷加快,避開朱檀的幹擾,落掌,花開!完美!
但是,朱檀,亦一樣!
唐七糖幾乎是大口喘著氣的看著桌麵,因為剛才她真是全力去幹擾朱檀了,但結果,幾乎讓人要罵娘!
唐七糖眼睛盯著桌麵上紅豔豔的骰子,忽然拿起一顆,放到眼前細看起來。
沒有裂縫,完整的,不存在注水銀這樣的低級手段。
質感古怪,但份量正常,並非磁石什麼的東西搗鬼。
那麼,難道是朱檀的手有問題?
唐七糖不管不顧的忽然抓住朱檀的手,可看來看去,除了缺了個手指外,實在沒有什麼問題。
朱檀卻笑了,一把將桌上的骰子和銀票都揣進懷裏,衝唐七糖抬抬下巴道:“丫頭!這以後,可是我養著你了!好好伺候祖母我,明兒祖母大大的賞你!哈哈哈!”
他大笑著,搖搖晃晃的回他自己的房間睡去了,留下唐七糖,幾乎半夜未眠,始終沒想明白,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而同樣半夜未眠的,還有遠在四百裏外的衛曦之。
就在當晚,唐七糖去財神莊賭錢的所有信息,已經飛鴿傳信到了衛曦之手中。
雖然那些信息,並沒有說那個出現的黑小子就是唐七糖,但衛曦之卻仿佛看見了那情景一樣,幾乎可以斷定,那個黑小子,就是他的糖兒。
隻是,他很是疑惑,這才幾天,難道糖兒已經把伍佰多兩銀子都花光了?
自己當時放銀票的時候還很是糾結了一番,放多了,怕她萬一跑了,無處找她去;放少了,又怕委屈了她。想來想去,最後給了她伍佰兩,估摸著怎麼的,也能讓她逍遙一段時間了,結果她幾天就用完了,還跑出來賭?還是,她碰上什麼事情了?
衛曦之越想越是擔心,也不歇息了,收到信息便命令著起程,繼續往西南方向而去。
而唐七糖,第二日直睡到近中午才起來,略微梳洗一番,就揉著眼睛坐到外間,問一早就喝上小酒的朱檀:“老朱!告訴我,你到底是怎麼做的手腳?”
朱檀今天臉上還沒有擦粉,一張滿是皺紋的臉卻紅撲撲的,一看就睡得極好。
他得意地衝唐七糖笑,卻神秘的搖頭:“不能告訴你!”
“喂!我都供了你這麼多天吃喝了,你也不告訴我?不告訴我,你就是出老千!”唐七糖衝他瞪眼睛,這隻知道謎麵,卻不知道謎底的事情,實在太讓人抓狂了。
朱檀毫不在意的端起小酒盅喝了口酒,滿足的謂歎了一聲,才斜睨著唐七糖說道:“丫頭,你現在知道了吧?這世上,山外有山,人外有人!我也是第一次見一個小丫頭手法這麼好,才跟你這露一手的,你長長見識就得了,別的,就別問了!”
唐七糖抿著嘴,看了他許久,最終帶著一肚子的難受,一肚子的疑問別開了頭。
師父也說過,秘密這個東西,就像蚌殼,你越撬,隻會越緊。
可是,真難受啊!
唐七糖這一整天,什麼事也做不了,腦子裏轉來轉去的,都是這個疑問,真是擾人啊!
撇一眼朱檀,他倒好,喝酒喝足了,又打起了瞌睡,舒服得真跟以前電視裏的地主婆似的!
唐七糖心裏莫名的氣惱,站起身便走了出去。
這客棧還挺高級,他們住的還是這客棧的後麵院子,有點像現代度假村的獨立式院落那樣,周邊有些小小的花圃涼亭,還和前麵的酒樓有一點距離。
唐七糖此時沒易容,不敢往前麵人多的酒樓方向去,就在靠近自己住房的小小花圃涼亭裏坐下了,有一搭沒一搭的拿地下的小砂石子,去丟涼亭附近的一個小水池子,那裏麵,有幾條錦鯉遊得正歡。
外麵走道上慢慢進來一個人,唐七糖眼角餘光撇到是個女子裝扮,便不甚在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