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曦之卻忽然興奮的道:“你聽!應該快要天亮了!我聽見外麵有鳥雀的叫聲了!”
唐七糖側耳聽了聽,也興奮道:“是!我聽見了!一定是在樹頂的鳥看見亮光了!好,馬上要天亮了!”
果然,約摸又等了半個時辰,洞口開始微弱的顯現起藍光,漸漸的,可以看見洞外的依稀樹影了!
緊盯著洞口的兩人不約而同地緊緊閉了閉眼睛,再張開,能夠看見洞裏的一些粗略情形了。
一切看起來沒有任何變化,似乎昨晚根本就什麼都沒有發生,隻有不遠處地上的一條白色帕子,提醒著他們曾經有的恐懼。除此以外,地下的光景並不清楚。
洞裏還是影影綽綽的,但可以看見他們放在左側的兩個大包袱,還在原地。
衛曦之有些迫不及待,他輕放開唐七糖,腳尖在毯子上微微用力,跳起來極快的抓起那兩個包袱,人在空中翻了個跟鬥,腳尖在洞頂岩石又一個借力,飛回到了毯子上。
他騰空拎著兩個包袱,用力的抖了抖,借著微弱的光看來看去,並沒有發現上麵有沒有蟲子,可他還是不放心,最終把其中一個包袱丟在不遠處,隻拎了那有火石的包袱摸索一番,才把那包袱丟下,坐回毯子上。
擦亮火折,光明重現的那一刻,看見彼此的那一刻,便是重生歡喜的一刻。
兩人隔著火折小小的火苗,彼此對視,石洞中是片刻的靜默。
火光將衛曦之容長的臉照得更加蠟黃,可唐七糖卻隻看見了他眼裏的如海深情,他眼裏有兩簇小小的火苗,恰如他如海深情中升起的太陽,鋪一片金光,溫暖她整個世界。
衛曦之抬手溫柔的摸了摸唐七糖的臉,說道:“應該沒事了!不過地麵還看不太清,你靠著我歇一歇,火折隻能頂一會兒,我們等陽光照進來才走。”
“嗯!我也這麼想。”
火折並不能維持多久,很快便自己熄滅了,可此時,洞口有著微弱的光,四周也沒有了讓人驚恐的沙沙聲,洞外,能聽見小鳥的歡唱,兩人神經緊繃的支持了半夜,此時都有點疲倦,可也還是沒有敢隨意走動,相互依偎著繼續等待。
終於,洞口斜斜的照進了一縷陽光,在樹影晃動間,如跳躍著的魚般在地麵掃來掃去。可也足夠看清楚地麵的情形了。
兩人眼睛在地麵掃視一遍,卻馬上驚訝的彼此對看著,說不出話來。
好一會兒,唐七糖喘著氣的問衛曦之:“我看見的是真的?”
衛曦之忽然笑了,易容著的臉上也一派歡喜:“糖兒,你,的確是個仙女兒!”
唐七糖顧不上理他,一下子跳出毯子,向洞中央走去,她蹲下身,緊緊盯著地麵看了一會兒,說道:“曦之,你說,我這要是多帶一隻蟲回去,老聖女不會怪我吧?”
衛曦之一直笑著跟在她身後,此時也過來蹲下看著地麵,答道:“我看不會怪你,興許,她還會感激你。”
“真的?”
“自然!你看,它們緊緊抱在一起,說不定原本就是夫妻,說不定將來還會生很多和它們一樣的蟲子,那老聖女還怪呢什麼呀?”
原來,此時的石洞中央,昨日蠱母一頭紮下去的地方,隻有兩隻極大的蟲子蜷縮在一起,一隻通體雪白,即便此時石洞中光線不足,它也看起來十分透白晶瑩,另一隻顏色偏黃,體型卻更大一些,正用它柔軟的身子緊緊包圍著白色的蠱母,看起來就像是人類相互抱在一起似的。
周圍還有一些小蟲,零零散散的一簇簇落在外圍,有的還在爬來爬去,但絕不是昨日那種鋪天蓋地的樣子了,看起來倒像是護衛一般。
唐七糖就這麼看了許久,也沒見兩隻蟲有什麼動靜,倒像睡著了似的。
唐七糖忽然感歎道:“曦,你說,這隻大蟲,會不會就是蠱母的情人啊,他們彼此分離了好久,突然因為我把蠱母帶出來,它就來找她了?”
“嗯!我想有可能,說不定,他們原本就是一對,就像我們似的!”
“曦,你去外麵看一看,還有沒有蟲子了,小心些。”
衛曦之看了看腳下,足尖輕點,避開腳下的蟲子,很快到了洞口也很快回來:“沒有了。什麼都沒有。”
“好,那我把這隻大蟲子也帶回去。”
唐七糖拿出銀盒子,用拇指和食指想先拎起蠱母,結果卻發現,兩隻蟲子尾部相連著,竟然一起拎了起來,它們也不抗拒,就這麼任唐七糖拎在手裏。
唐七糖看一眼衛曦之,見衛曦之對著她笑,忽然覺得臉一陣發熱,也顧不上說話,趕緊把它們放進了盒子裏。
可這原先足夠蠱母住的銀盒子,如今很是擁擠,蓋子都蓋不上,唐七糖隻好伸出手指,幫它們又盤成剛才在地上相擁的模樣,才堪堪蓋上了那特製的銀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