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驚蟄(三)(1 / 2)

許唯琛接到一個任務,要出門三天,臨走的時候,細細的交代了錢小誰一些瑣碎的事情。

錢小誰打著哈欠聽那些永遠不變的叮囑,兩個眼皮直打顫,都是昨天看電視劇看的太晚了。

“你聽清楚了沒有!”

許唯琛皺了皺眉,看著錢小誰這衣服懶散的樣子有點氣惱,他又不是她錢小誰的媽,又不欠她什麼,幹什麼要像一個更更年期父母一樣,操心小孩嘮嘮叨叨的。

被許唯琛厲聲嗬斥了一下,錢小誰捂著大了一半的哈欠,清醒了,也站好了。

“嗯,都知道了。”

許唯琛看著錢小誰,深深的歎了一口氣,也不指望她真的記住什麼了,想著還是每天晚上打一個電話保險。

許唯琛走了,錢小誰覺得自己自由了,她一開心,就吃了三支可愛多。

晚上許唯琛來查崗的時候,錢小誰還拍著胸脯說自己身體倍兒棒,吃嘛嘛香,讓許唯琛自己多注意一點,不要回來瘦成人幹。

當天夜裏,報應來了。

這初春的日子裏,一下子吃了三支可愛多的下場就是,半夜,錢小誰上了三趟廁所,真個人拉到虛脫。

第二天早上醒來,一張小臉蠟黃蠟黃的,兩隻眼睛都凹進去了,嘴唇也失了血色,看著怪嚇人的。

錢小誰歎了口氣,低聲念叨

“錢小誰啊錢小誰,你怎麼能不聽阿琛言,這不,報應來了,你說你怎麼嘴那麼饞啊,豬都要站起來哼哼鄙視你......”

這樣一路小聲念叨,一路朝醫院走去。

可是,這個世界上,有一個詞叫做鬼使神差,向來最厭惡中藥的錢小誰在南大街的時候,拐了一個彎,沿著右邊直走。

到了,錢小誰的最後一個步子站定。

“川木香。”

牌匾是用很漂亮的行草,書寫在古樸的匾額上麵,用燙金的字體細細的雕琢,短短的三個字,卻是有著鐵畫銀鉤的瑰麗之美。

如果不是肚子裏的一聲“咕嚕”,想必錢小誰還會在門口站很久的。

中草藥的味道比較濃重,還沒有進去就已經問道了。

錢小誰身體自然而然的皺了皺眉,不過,肚子的痛楚又讓她的表情聳拉了下來,這個人很是滑稽。

顧不得那麼多了,錢小誰捂著肚子走進了店內。

上次隻是做賊似的瞥了一眼簾子後麵的走道,店裏整體師哥什麼樣子根本沒看。

現在看了,錢小誰的感覺就是一個字——古。

沒有現在藥房的高大明鏡和冷硬,整體都是紅木和石料組成,倒顯得柔和,人的心會變的寧靜許多。

錢小誰正饒有興趣的盯著藥店的布局,不妨一個聲音驚醒了她。

“看病嗎。”

這真的是一副極好的嗓子,低啞卻帶著魅惑,在這徐徐的藥香中,好像浸潤了千年的暖玉,說不出的醉人心腸,不過,那淡淡的語氣卻也明顯的透著一股子冷意和疏離,心中剛升上來的一點心思也冷了下來,隻餘心裏的一絲惆悵。

錢小誰循著聲音望過去,那半撩開的天青色簾子上,是一隻素白如玉的手,骨節不似平常男子的寬大,少了一分粗狂,多了一層女子的細膩,卻絲毫不顯得女氣。

待那男子出來,錢小誰真的相信什麼叫驚為天人這個詞了。

碎軟的黑發,略顯瘦削的臉,劍眉入鬢,一雙眼睛竟是溫潤的琥珀色,眼神卻是淡淡的,鼻梁挺直,粉色嘴唇卻是薄情,一件寶藍色紡綢長袍,上套一件素白格子馬褂。

五官並不如許唯琛的精致和俊朗,卻是有一種舒華的氣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