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你已知道我來自哪裏?”無名目光凝視何承天。
“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你身上流著陸家的血液,還有你跟通天老人一定大有淵源,你是他選的解鈴人,可惜你出了錯,沒有解開這個死局。”何承天目光幽深的凝視無名。
“既然通天老人布下這個死局,為何又要解開?”無名期待著何承天的答案。
“也許他已經累了,已經老了,終於看開了一切。心中的仇恨在歲月的消磨下漸漸淡薄,開始後悔自己布下的死局,開始後悔讓那麼多無辜的人死。
也許他隻是一個活的太久,太寂寞,為自己找一點事做,為自己無趣的漫長人生增加一點樂趣。”何承天顯然對自己的師傅有點不屑,為了一己之私而剝奪無數人的生命,實在不是大師所為。
他知道李通天根本不是一個大師,隻是一個機緣巧合,撞上一段奇緣的石匠,一個沒有讀過詩書的石匠。
有些人就算他學盡天下奇術,號稱專業大師,但他骨子裏卻是一個小人,一個看不透世事大局的小人,為一己之私而不擇手段的小人。
出身七百年後的無名反而對李通天的所作所為,反應不如何承天激烈,因為在他所在的時代,這樣的大師比比皆是,他已經見怪不怪。
“所以我們必須將李青竹盡快下葬,將陸家的殘餘者送入那間石屋,那間石屋下的地洞,讓他們永遠封閉在那裏。然後你一直守護著他們,不讓他們出來,也絕不允許別人進入。”無名已經明白何承天的意思,他們已經別無選擇。
“讓我一輩子守護?”這一次,反而輪到何承天驚訝。
“不止是你這一輩子,是何家世世代代都要守護下去。”無名鄭重的看著何承天。
“我懂了,因為我也是局中人,無法逃離的局中人,這個局不解,我和我的後人就要一直守著陸家墳,守著那間石屋,守著陸家殘餘的幾百生命。
他讓我拿到了這把劍,也就拿到了一份責任,一份無法擺脫的責任。”何承天一聲歎息,顯然他已無法擺脫守護陸家殘餘生命的責任。
“我們還要立約為證,陸文亭跟何承天簽下的契約。”無名從搭肩袋子裏摸出一張雪白羊皮,曾經寫滿文字的羊皮,現在已是一張白皮。
何承天接過了羊皮,拿起一隻粗筆,蘸了平時畫符朱砂,草草寫了一份契約,承諾守護陸家墳,陸家人的契約。
落款簽了自己的名字,交給了陸無名。
無名接過筆,也工工整整的寫了三個字“陸文亭”。
何承天愣愣的看著他走筆,不由得吸了一口涼氣,因為這三個字分明就是陸文亭的筆跡,而落筆的人卻已不是陸文亭。
無名將契約放入了自己的袋子,整個人也漸漸恍惚起來。
明明自己就是陸無名,可是就在他落筆一刻,仿佛又化身為另外一個人,走筆完全不受自己的控製,似乎有一隻無形的手牽製著自己的意識,落在了那隻走動的筆尖。
自己究竟是誰?
是陸文亭,還是陸無名!
這一刻,他又開始恍惚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