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在地下車庫電梯口的所有人都聽到了那一聲嘶吼,如孤雁悲鳴,如籠中困獸。有人已經飛車去出口,省驛早被幾個人貼身跟緊,以免他自傷。他狂躁地來回走動,手不停哆嗦:
“查監控!”
“查魏六目!”
“弄醒她!”
他想到了省政的那句話“身敗名裂”,不禁一陣發抖。郭思成趕到時,省驛已平靜許多,郭思成勸著他回到辦公室,他全身仍如一頭隨時準備發動攻擊的豹子。“查王氏!有可能的都要查!”郭思成沉思:王氏和田氏是同樣高官背景的公司,但勢力不如田氏,正在上升期,所以和田氏抵牾較多,但路歡歌才出現幾天,他們不至於發現。郭思成正要把分析的說出來,李旭進來回報:“共來兩個人,人是二樓被劫走的,一樓下的電梯。從大門口出去的,車沒有車牌。”
“郭思成,去交警監控中心,查那輛車。”
李旭接著說:“魏六目昨晚沒來公司。嗯,來的人訓練有素”
“直說!”
“像那邊的人。”
省驛不由哆嗦:“把王倩帶來!”
王倩進來時,裏麵隻有省驛自己。麵對這個異常憤怒又痛心疾首但極力克製的受傷野獸,王倩不禁第一次在他麵前掉淚。省驛扶著她坐著的椅子的扶手盯著她問:
“你昨天有沒有見到魏六目?”“見到了。”
“在哪裏?”“百貨公司。”
“相約還是偶遇?”“偶遇。”
“誰和誰打的招呼?”“我和他。”
“說了什麼?”“我讓他幫我拎東西。”
“你有沒有說路歡歌在這裏?”“沒有。”
“他有沒有發現?”“他說了新歡兩個字。我沒有回答”
“你們有沒有分開過?”“我在商場去了一趟洗手間。”
省驛瞪著她,確定她沒有說謊。閉目在腦子仔細過一遍,不錯過一絲細節。
“把你昨天見到魏六目時帶的東西全部拿過來。”
王倩跌跌撞撞地找齊所有東西。李旭已等在辦公室。
省驛命令:“找!”
李旭開始一樣一樣地翻,包,錢包,化妝品,紙,鑰匙,筆,手機無一不拆開。終於在手機裏摳出一個黑色的東西,遞給省驛:“***。”
省驛咬牙切齒,從他回來,省政就計劃好一切了,他知道他去了鄉下,知道他會把路歡歌藏起來,知道他不會讓她出去,所以就拿他身邊的人下手,魏六目一定是早等在那裏的,王倩是被利用的。他會把她帶到哪裏?會怎麼樣她?省驛不寒而栗。
郭思成打電話進來:“車在一個十字路口出現了兩輛一模一樣的車,車行進的路上有監控盲點,車裏的人穿著一樣,遮陽板是放下來的,他們分別駛向不同方向。”省驛厲聲:“給我追上這兩輛車。”郭思成聲音無奈:“是四輛。在下一個十字路口,各又出現一輛,是四輛一模一樣的車,四個方向。”“你留在那裏和李旭隨時聯係,一定要找到這四輛車。找不回來,你們也別回來了!”郭思成顫音:“是!”
他坐在辦公室裏渡秒如年,頹敗地看著狼藉一片的辦公室,絕望憤恨恐懼淹沒了他,讓他窒息,無力。終於到中午時,李旭回報:“四輛車都追上了,車裏沒有人。”
“路歡歌,你在哪裏?”他竭力製止哆嗦,竭力讓自己保持清醒的頭腦。最危險的地方也是最安全的地方。省驛開車飛往湖邊別墅。“歡兒,如果你受傷,不,你一點傷都不能有,你若有傷,所有讓你受傷的人,都要陪著我下地獄。”
李潔驚訝省驛這個時候回來,看著他已經驚慌失措變形的臉,不由害怕:“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省驛怒吼:“省政在哪?”他像一陣風一樣找遍這個家裏的角角落落,所過之處,物品東倒西歪。李潔驚懼交加也不敢指責:“他去湖邊釣魚了。”
省驛從湖北麵來的,他驅車往湖西麵去,果真看到省政在湖邊垂釣。省驛覺得如果坐在自己前麵的是給自己一槍的那個人,他也不會生出這麼多的憤恨。
省政拍拍身邊的馬紮:“坐下,咱們談談。”
“把她完好無缺地還給我,再談。”
“她是比你的生命還重要的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