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許鳶惆惆悵悵的時候,文淼默默走到她和王馨寧身邊,一改往日嘻嘻哈哈的形象,摟住她倆“哇”地一聲就哭了起來:“鳶鳶!馨寧!咱們仨怎麼這麼命苦啊!三個人,三個班,以後我要是想你們可怎麼辦呢?”
受到文淼真性情的感染,一想到三人剛成為形影不離的閨中密友,就要分別去到不同的班級開始新的生活,許鳶也流下了難舍的眼淚。尤其對王馨寧,許鳶一直有種莫名的探知欲和保護欲,覺得她既像蕙質蘭心的姐姐,又像需要嗬護的妹妹。
許鳶心想:這一分開,馨寧會不會更難找到可以敞開心扉的朋友?誰來安慰她時時驚醒的夢魘?
王馨寧咬著嘴唇,強忍淚水,安慰許鳶和文淼:“沒關係的,都在一個學校裏,又不是再也見不到了,怎麼好像生離死別似的?淼淼,鳶鳶,你們這樣弄得我也好難過……”
三個女孩難舍難分的離別氣氛,蔓延到整個班級,很多人都哭了。
最後,在班主任郭鴻雁不舍的催促下,被分配到別的班去的同學陸陸續續走出了這間學習生活了半年的教室。半年的時間,不過是他們人生中滄海一粟的過往,今天難舍難分的朋友,未來可能變成老死不相往來的陌路。這一點,我們年少的時候不懂,以為好就好一輩子,愛就愛一輩子,恨也恨一輩子。其實,一輩子那麼長,誰能永遠都不改變?此刻大部分的不舍,也不過是源於全新的、未知的人際關係帶來的忐忑和不安罷了。
舊人的離去,為的是新人的到來。很快,空了大半的教室又被其他班級分配來的同學填滿了。
白昂得意洋洋地鶴立在蜂擁而入的人群中,徑直朝許鳶身邊的空位走來。可是,還沒等他走到,一個高大魁梧的身影一閃,落座在許鳶旁邊。
“鳶哥,磊哥走了,我當你同桌唄!”——是薑超。他覬覦許鳶同桌的位置很久了,因為許鳶毒舌又有趣,率性直爽不做作,不像很多女生那麼愛“裝”,最重要的是學習比他好多了,跟她借作業抄也從來不吝嗇。
白昂一看薑超居然敢搶他看上的位置,眉頭一皺,快步走過來給了薑超後腦勺一記響栗,佯怒道:“躲開!這位置是你坐的嗎?”
薑超一看是白昂,趕緊站起來,滿臉堆笑,諂媚地讓出位置:“昂哥,您也喜歡這個位置呀?您坐,您坐!”
那次在體育館看到白昂踢傷文磊時,薑超不知道他就是傳說中的“六十扛把子”白昂,仗著自己的體型和主場優勢,冒冒然挑戰了一把。事後,他聽說把他收拾了一頓的人原來就是白昂,頓時直呼後怕,從此以後對白昂是心服口服,心甘情願做他的小跟班。
許鳶送給白昂一個招牌式的白眼,說道:“死白癡,你怎麼分到我們班來了?”
白昂心情極好,三分之一的概率被他撞上了,說明他和許鳶緣分匪淺,他平生第一次有那麼一點兒感謝老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