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去哪兒》熱播背後的大眾文化心理機製探析
熒屏廣角
作者：陳理慧
2013年第四季度湖南衛視製作的大型明星親子生存體驗真人秀《爸爸去哪兒》，不但連續創下同時段節目收視率全國第一、零差評、高口碑、整體獲讚的驕人成績，而且在電視熱播結束後，電影真人秀《爸爸去哪兒》緊鑼密鼓的開拍、節目參與嘉賓張亮的偶像化、萌娃們的廣告代言、五個家庭知名度的大幅提高等也顯示了節目強大的持續發酵能力。《爸爸去哪兒》作為一檔從韓國引進的電視真人秀節目，能夠在收視率競爭高度激烈的同時段節目中勝出，我認為，這檔節目的成功在於緊緊抓住了消費時代大眾的文化心理，是引進電視節目市場化運作的成功案例。
20世紀90年代，隨著我國經濟由計劃經濟向市場經濟的成功轉型，市場的意識形態的合法性在社會生活結構中得以確立，大眾文化的商業因素便在市場的挾裹下迅速生成並瘋狂膨脹，成為當今社會最強勁的文化形態。對於席卷中國大地並對精英文化不斷消解、擠壓的大眾文化，學院派知識分子向來對其是不屑一顧、大力撻伐並奮力反擊的。在他們看來，大眾文化是“通俗的（為大眾欣賞而設計的）、短命的（稍縱即逝）、消費的（易忘卻）、廉價的、大批生產的、年輕的（對象是青年）、詼諧的、色情的、機智而有魅力的恢弘壯舉。”[1]這些特征以凱旋的方式顛覆了傳統的文化撐點，並以“文化幻覺”的方式製造了新的意識形態。用麥克唐納的話說：“大眾文化的花招很簡單——就是盡一切辦法讓大夥高興。”[2]《爸爸去哪兒》的熱播，就在於在大眾文化時代緊緊把準大眾的文化心理脈搏，調動娛樂、文化元素盡可能地使男女老少都高興，將他們緊緊鎖定在電視機前。
在文化市場化、產品化的大眾文化時代，要成功地將文化產品在市場上營銷出去，必須有清晰、準確的目標用戶定位。湖南衛視將老少鹹宜設為《爸爸去哪兒》的目標用戶定位。為此，針對大眾文化時代年輕人崇尚娛樂文化的心理特點，為了鎖住年輕用戶，節目組為此不惜調動一切娛樂元素，將娛樂進行到底。在節目開播時，作為一檔新節目，為了吸引年輕受眾的目光，節目組邀請了在兩岸擁有千萬粉絲的人氣天王林誌穎、近年來一直有相當曝光率的跨界明星田亮、湖南衛視當家花旦李湘的家人加盟。這些嘉賓的名人效應對節目最初聚集人氣起了相當大的作用。在節目製作、播出過程中，針對大眾文化短命的、消費的文化特點，為了持續吸引年輕受眾的注意力，節目組則以不斷製造話題的高曝光率維持、刺激受眾對節目廣泛持久的關注度。如繁殖似的製造張亮的私生活話題，可以說，張亮的私生活是伴隨著節目的播出一點一點被底朝天曝出來的，在被曝光過程中，娛樂明星通常的吸精爆料如私情、成長經曆、耍大牌等齊齊上陣，一邊爆料，一邊澄清，在炒作的互動中擴大了張亮和節目的知名度。此外，王詩齡的奢侈品話題、森碟的平民範話題、乃至田亮和往昔戀人郭晶晶的話題等等。一個話題連著一個話題的繁殖擴大了嘉賓的知名度的同時，也吸引了更多受眾對節目的關注。隨著節目的播出、話題的不斷製造、人氣的不斷凝聚，節目終於在最後完成了對張亮的造星運動。微薄上“張亮我想和你睡”榮登話題榜榜首，據統計，有73萬網友表白男神，張亮也從節目最初播出時不為大眾所知的模特成功轉身為大眾娛樂明星。從追星到造星，《爸爸去哪兒》成功滿足了大眾文化時代年輕受眾狂歡、娛樂的文化期待心理。同時，針對年輕受眾追慕流行文化的心理特點，節目組成功地將當下社會生活中的流行話語整合到節目中並加工成火熱的“賣點”。如將當下社會生活中的“不老神話”、“男神”、“女漢子”、“萌娃”、“中國好xxx”等流行話語成功地縫合、對接、發育在節目嘉賓身上。如通過一係列各具特色的賣萌鏡頭抓拍打造出五個小孩的萌娃形象。黑米的“我要吃奶奶”，一時間從熒屏上火到網上，以至於網上有人發起了“我們來跟黑米哥哥學習：我要喝奶奶的”的連詞遊戲。還有王詩齡的走神、森碟的聞腳丫、天天的耍酷、石頭的狼吞虎咽，總之，五個萌娃各具特色的賣萌把受眾的心都“萌”軟了。此外，森碟“像風一樣的女子”的女漢子形象打造、林誌穎的不老神話形象打造、張亮的型男形象打造等。這些賣點的成功製造滿足了年輕受眾對文化潮流跟風的文化心理。最後，在傳播手段上，充分迎合年輕受眾追求新潮、前衛的接受心理，充分利用新媒體的傳播平台，以私信告知、微薄跟進的形式對節目進行宣傳和炒作。在節目開播前，湖南衛視官微史無前例通過私信預告、發布會全程微薄直播的形式，讓這檔節目在不少粉絲中“喜大普奔”；而在首播時間，微博評論和轉發瞬間上千，刷屏式的討論，“零差評”的紀錄，也毫無疑問地宣告，爸爸們真火了。隨著節目的播出，節目參與嘉賓也以開微博、刷微博、漲粉絲的形式不斷凝漲人氣。張亮的粉絲從最初的4萬到突破千萬，林誌穎的粉絲從最初的2000多萬到節目播出後的4034萬，王詩齡節目播出後的500萬粉絲以及田亮、郭濤粉絲數量的大幅增多乃至張亮、林誌穎共同瓜分2014年度搜狐“時尚人氣”大獎，充分證明了大眾傳媒時代新媒體強大的宣傳、推介功能。可以說，《爸爸去哪兒》的成功正在於對大眾文化時代年輕受眾追慕娛樂文化、流行文化、新潮文化等文化心理的極大滿足，將朝三暮四、喜新厭舊的年輕受眾吸引並鎖定在電視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