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滿麵淚痕,一張臉支離破碎,竟隱隱有些美夢破碎的幻覺。
他麵無表情,伸出手,終是微微歎了口氣:“你——”
我忽然間感覺到了不對勁。
他的指尖泛涼,觸上我的麵龐,眼底劃過疼惜和痛心。
一滴淚滾落,恰好打在他手背上,他的指尖也隨之顫抖。
“阿雪——”
他低聲喊。
我手中的刀子無力地跌落下來,整個人無力地癱軟在地上,抱頭痛哭起來。
整個空蕩蕩的屋子裏都回蕩著我的哭聲,像極了前世精神病院無數次的呐喊和尖叫。
最後的最後,我還是掉進了宿命的輪回裏,掙紮不去。
當他抱著我上樓的時候,我閉上眼,已經哭得沒有力氣。
我聽到他躺在我身邊,他把我的手放在他心口處,那裏是他溫熱的心跳。
耳邊流連著纏綿的情話:“我不管你跟她之間到底隱瞞什麼事情,即便你殺了我,我也會原諒你。
阿雪,哥哥永遠愛你——”
我深深地閉緊眼睛,我怕他看到我眼底洶湧的淚。
這個男人啊!
我甘願舍棄擁有的一切去換取他。
晚上我們一起去學校報道的,和回來的時候一樣。
不同的是,一路上,他一直抱著我,而我,一直保持沉默。
從他在玄關處心疼地觸摸我的眼淚時,我就知道,在咖啡廳裏,他的暴怒隻有一半是真的,一半,是假的。
對秦若陽的那一半,是真的。
對我,全然都是假意。
他要保護我。
所以,他在秦若陽麵前裝出最不堪的樣子,他要她死心,要她永遠退出我們的世界。
事到如今,我們終於做到彼此信任,可是感情,卻全然變質了。
因為我們,有了隔膜。
回到學校,他送我去宿舍樓,親眼看我走上去了才安心離開。
我爬到四樓的時候,就被人給堵住了。
不用抬眸,我也知道,是她。
秦若陽臉頰上的紅腫還沒有消退,他那一巴掌打得很真,力度一點都沒有收。
我心裏微微思忖,已經知道自己要怎麼做。
夏雪逸的辦法,永遠是這麼巧妙。
她咬唇憤恨地盯著我,抱著雙臂,睥睨我的模樣,從上到下打量。
我故意竭力去並攏雙腿,雙臂環著自己,在她目光注視下,良久嗚咽蹲下身,低聲哭泣起來。
她心滿意足地聽了半晌,終於出聲製止:“你瘋了麼?想被人聽見?”
我這才吸了下鼻子,抬眸,楚楚可憐地看著她:“怎麼辦?”
她被我問得瞠目結舌。
我又狠抽了抽鼻子:“他強迫我,嗚嗚——”
說完,我又埋頭哭起來。
她又是生氣又是解氣,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
半晌才出聲,低低道:“我也不知道,他會這麼——”
這麼禽獸。
她估計沒想到自己傾慕那麼久的人,是個衣冠禽獸,口味還有點重吧?
當著她的麵也敢來。
我無力地嗚咽了半天,才站起身,拉扯著她的手臂:“你一定要幫我!你也看到了,是我們一起激怒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