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天是十月十號,在曼薩雷以外的地方,也許是尋常的一天,但在這個東海國度,這是慶祝建國的重要的紀念日。上自皇帝陛下,下至鄉野村夫,無不暫歇歡慶,或暢飲或歡歌,或集會或出遊,總之這一天的曼薩雷是喧囂、歡樂的。
新兵訓練營裏也不例外——營長埃斯特雷提前一天宣布放假。苦練了一個月,凱爾眾人已經習慣了每日的軍營生活。這時的宿舍裏,發生了這樣一段對話。
“米兄,今天可是建國紀念日,怎麼板著臉一副不高不興的模樣?”雖然身為一名前山賊,國慶紀念對賽文麗也是可有可無,但她還是不願意見到米萊爾情緒低落的樣子。“今天是建國紀念,可我們必須待在軍營裏,傻坐著發愣,豈不是很悲涼?”克蘭登代替米萊爾回答。
“悲涼?來瓶陳年白葡萄酒或者‘熊貓’牌酒露,保證你們高興得手舞足蹈。”瓊恩小聲說道:“唉,我說這兩樣可是新到貨哦,很搶手的。”多蘭說道:“喝完了,酒瓶空空,地上亂滾,隻會覺得更加空虛、寂寞和悲涼吧。”“怎麼可能!”瓊恩反駁道:“喝了我的酒露,要還是空虛寂寞,晚上我陪你!”多蘭笑道:“這個就免了。”
“舞會……銀杯……”米萊爾輕聲自語。“什麼舞會?”賽文麗追問。“建國紀念日的舞會,在伊巴露麗會館,每年隻舉行一次的盛會。”“那又怎麼樣?”加夫始終對米萊爾口中的那種生活抱有看法。米萊爾並未理會加夫,隻是繼續喃喃道:“以往,我和母親每年都會去參加。”凱爾看出米萊爾心中的思念,便說道:“那一定很熱鬧,人山人海吧。”米萊爾點頭。眾人一陣沉默。
過了半晌,凱爾突然開口道:“要不我們去看看?”“怎麼看?”“哇,你膽子可不小。要是被抓到,你知道後果會是什麼?”多蘭愛看地圖,為人也最循規蹈矩。米萊爾一聽有人支持自己的想法,立刻說道:“隻要能順利溜出營地,其他的問題都不在話下。”
格羅紮厚實的聲音響起:“我說,最難的部分不就是溜出營地嗎?”“嘿!”瓊恩突然毫無征兆地笑出聲來。米萊爾等人一聽,馬上明白瓊恩一定有辦法。“瓊恩,你有辦法?”賽文麗知道米萊爾想問,就先問了出來。“嘿嘿,方法麼,自然是有。不過……”瓊恩故意拖長音節,等著米萊爾接話。
果然,米萊爾有些急切地問道:“瓊恩,你知道錢不是問題,有什麼條件你就說吧。”瓊恩麵色變得凝重,沉聲道:“我和大家既然都是朋友,自然不會刻意隱瞞。其實這座營地除了大家進來時的那扇雙層鑄鐵大門外,還有一處秘密出口。”“秘密出口?”加夫大感驚奇,“在哪兒?”
瓊恩看一眼窗外,走出去把門關緊,回來低聲說道:“這可是我能成為‘隨軍商人’的秘密所在,你們可要絕對保密,半個字也不能泄露出去。”克蘭登點頭道:“那是當然了。你快說吧。”瓊恩環視一圈,見眾人都已經點過頭,才緩緩地說道:“在營地西邊庫房的背後有一個缺口,我就是在那裏接收貨物的。你們要是想去那個舞會,隻要從那個缺口鑽出去就行。不過,萬一這次暴露了,可別說是我告訴你們的。一切和我無關呐。”
米萊爾點頭,說道:“這次的事情全是我的主意,要是出了問題,我負責。”瓊恩點頭,繼續道:“另外,按人頭收費,每人五個金幣。”“什麼?”賽文麗喊了出來,“你(他媽)打劫呢!”瓊恩振振有詞道:“這可能是我最後一次做隨軍商人,以後可能再沒機會賺了。你說該不該收費?”
“怎麼我覺得挺有道理的?”多蘭像寶貝似地折起一份地圖,然後耐心地收納好。
米萊爾說道:“所有的費用我來出,今晚誰想去的,最好現在就表個態。”“我去。”凱爾第一個舉手。“我也去。”克蘭登接著說道。“我也想去見識見識京城的繁華。”很少參與討論的帕隆根說話了。“是嗎?”不知怎麼的,凱爾對帕隆根的舉止特別敢興趣,他總覺得帕隆根身上有些獨一無二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