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罷,我們該啟程了,從這裏到目的地可不算近。”米萊爾辨明了方向,舉步前行。走了一陣,凱爾突然對身邊的加夫說道:“哦,我現在明白了。加夫你不聲不響地跟了出來,一定不是為了跳什麼舞吧。”加夫摸摸腦袋,嘿嘿笑道:“還是凱爾你了解我。”
“怎麼回事?”克蘭登聽出凱爾和加夫的對話有弦外之音,湊到兩人中間問。“也沒什麼。”加夫明顯地想搪塞過去。克蘭登當然要問個清楚:“凱爾,究竟怎麼回事?說來給大夥兒聽聽。”凱爾看了一眼加夫,見他並不十分反對,便說道:“我們這一路上會經過一家麵包店,店裏麵正巧有位可愛的姑娘,所以麼……”“懂了懂了懂了,”克蘭登一拍加夫肩頭,問道:“姑娘叫什麼名字?”
“露伊。”加夫說起‘露伊’這兩字的時候滿臉笑容,十足懷春少年的模樣。“嘿,連名字都這麼可愛。待會兒路過,我要進去瞧瞧。”克蘭登打趣道。“喂,雖然我們關係不錯,但我可要事先聲明,你們誰都別跟我搶!”加夫說這話的時候神情十分認真。
“說得好像全天下就隻有這麼一個女人似的。”賽文麗麵露不屑,其實她心中卻在呐喊:你們這群睜眼瞎,眼前就有一個我站在你們麵前。當然了,‘你們’中間不包括米萊爾。
迪恩想起了那個叫宋尼雅的姑娘,心中感歎:不知道她現在在哪兒?
眾人有說有笑,很快就到了京城北門外。這麼快就到了?——眾人心裏都冒出這樣的念頭。京城北區是禁衛軍駐紮地,以及守衛森嚴的外交使館區。一進入京城,米萊爾停住腳步,環顧眾人,說道:“我們要去的畢竟是大型會館,待會兒我去買些新襯衣給你們換上。好在今天那裏人數必定眾多,應該可以蒙混過關。”
現在,一旦身處京城之內,米萊爾就好像突然變了一個人,連說話的語氣,走路的神態都與先前略有不同。這種前後的差異並不是刻意造成的,隻是一個人從小到大,自然形成的習慣的真實流露。米萊爾自己很快就察覺到了這一點,他捫心自問:回到熟悉的環境,我是否真的高興?見到久別的母親,我是否會激動不已?他低頭看著腳下,身後是一群新的朋友,他們遠離家鄉,遠離親人。為什麼會有這種差別?僅僅是因為自己生在京城?
想到這裏,他就想起了那個人,他很想把他揪出來,質問他,痛罵他——是他造成了眼前的一切。
“好香啊!”加夫大喊,“是烤肉香。”賽文麗也跟著點頭,摸著肚皮說道:“好久沒吃烤肉了。”這一下,眾人都覺得口水直流,不想走了。米萊爾一看眾人的模樣,就知道大家在想什麼了,便說道:“前麵酒店的炭烤豬排還算不錯,我請大家……”話沒說完,其餘九人嘩一聲衝了過去,隻留下一句:“早說嘛!”米萊爾笑著跟了上去。
眾人飽餐一頓,個個吃得肚皮溜圓,驚得老板直納悶:這幫人是餓死鬼投胎嗎?克蘭登擦了擦油汪汪的嘴唇,笑道:“哎呀!好久沒吃得這麼爽了!”說著又打了個飽嗝。納特林摘下被熱氣蒙住的眼鏡,在衣角上擦拭,一邊說道:“除了豬排,我覺得這裏的洋蔥特別棒。要是我們營地的廚子……嗬嗬。”多蘭搖搖手指道:“想得美,你不如直接聘請這裏的廚師去我們營地算了。”
格羅紮說道:“俗話說,巧婦難為無米之炊。即便廚師換了,沒有相應的食材,也是無用。”凱爾點頭道:“這話不錯,不過話說回來,也正是因為吃慣了營地的食物,偶爾吃一回炭烤豬排,那簡直是……”“****!”克蘭登補充道。
“我們出發吧。”賽文麗見米萊爾食欲不佳,知道他心有掛念。果然米萊爾一聽這話,立即站起身,說道:“好,現在過去時間正合適。”又大聲招呼道:“老板,結帳!”下一秒,一名神態親切滿麵紅光的矮胖男子出現了,他說道:“看來各位對小店的豬排還算滿意,我看各位吃得太飽,要不要再坐一會兒?我叫夥計給各位沏茶。”
“不必,”米萊爾不想再囉嗦,直接取出一疊金幣,說道:“這些夠不夠?”老板十分和氣,說道:“不需要這麼多,一共是十五金四十銅幣。您要是樂意,隨便打賞一兩個金幣即可。不需要這麼多。”“嘿,還有嫌錢多的人?”克蘭登用牙簽剔著牙。老板眯著眼笑道:“我們是本分人,做點小本買賣,一心想的隻是和氣生財。”
加夫對這老板頗有好感,說道:“老板,給你你就收下吧。”賽文麗不滿道:“說得好像是你請客似的。”要是換了往日,米萊爾把錢往桌上一丟,人就走了,現在他不想多費口舌,便拿回幾枚金幣,說道:“好吧,就依老板你的意思。我們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