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淹沒了光明,許多難以在光天化日下的活動便有了施展的時機。
城中萬花樓,儼然已是這城中最熱鬧最有生氣的地方,尤其今天新進的那位花魁,可是花費巨資從秦淮河畔買來的!
自古秦淮多豔女,這早已被文人渲染的成了一件人盡皆知的事!
緋紅錦帳在夜風中飄舞,大紅燈籠下下幾個身姿妖嬈的豔女招攬著客人。樓內人聲鼎沸,說不出的熱鬧。老鴇無疑是最高興的人,笑得格外賣力,招呼著城中的巨賈權貴。
萬花樓雖為男人尋花問柳之地,設計的卻很風雅。進入門廳,轉過一處繡著“夜來香”的屏風便看到一水上樓閣,曲水環繞雕梁畫棟倒也有幾分情趣。四周有十幾排木凳,自是觀客之座,樓上環形布置著一個個雅間,從上往下看自是一覽無餘,風光無限好。
此刻樓下木凳上已坐滿了人,樓上雅座卻還空著一個。不是沒有人定,而是定的人太多。平時雅間隻要十兩就能定下來,還有茶水點心姑娘伺候。可今兒不同,豔絕秦淮色藝雙絕的夢雪姑娘要在這“玲瓏水閣”展示才藝,那這價錢翻了可不止一倍——一百兩!
盡管價碼如此昂貴,可是仍然被城中鄉紳富賈搶訂一空,但將軍府差人傳話,留一間雅間。沒有人預付定金,也沒說什麼時候到,但龍城將軍從不到這煙花之地,沒料到還是沒有禁受住美人的誘惑!
這已經在萬花樓中傳開,很多人自是衝著夢雪而來,也有一部分人想要瞧瞧這位龍城守將,在這尋花問柳之地是否還是那副矜持高傲的樣子。
今夜最高興的莫過於老鴇,單單一個夢雪就為她吸金無數,照此情形別說五千兩,就是五萬兩也不在話下。
錚!
一聲清越而又略帶雄渾的琴聲響起,立時讓嘈雜的環境安靜下來。一位美貌的青衣女子端坐在一架古箏後,輕撫古箏調了調音。她雖為一介女流,剛剛卻力道渾然,頗有幾分氣勢。再看她膚白貌美,明眸皓齒,青衣皓腕嘴角含笑,已是不可多見的美人。
“阿青姑娘都來當樂師了,我們還真是來著了。”
“她已兩年未曾下場彈奏,隻教歌姬樂器,沒想到今晚會親自登台,看來今晚的表演將會十分精彩!”
許多人還是第一次見這位萬花樓裏的樂師教頭,聽旁邊人議論,方知這位美麗的年輕姑娘竟是這班歌姬的先生,自是瞧得出了神想得也出了神。
到這地方的男人,想得多才能真正做得多。
“青丫頭,先給各位大爺們彈一段。他們可想你想得緊!”老鴇自然看得透男人們的心思,自然要些許滿足一下他們的胃口。隻有吊起了胃口,才會有興趣追尋。
“好啊,姑娘們的飛燕舞已練得差不多了,正巧也可以讓各位看客鑒賞鑒賞。”阿青站起身微笑著掃了眾人一眼。她的眼波輕柔而又神情,仿佛能將冰凍的心都能化開。
阿青回座。八位身穿輕紗的妙齡姑娘邁著輕盈的步伐,登上玲瓏水閣。
隨著琴音響起,姑娘們身姿輕舒翩翩起舞。琴音初始如涓涓溪流,潺潺流動悅耳婉轉;少女舞姿輕柔靈動,恍如雛燕可愛活潑;到的中段琴音急促似密雨如戰鼓,竟然引得人們不自主地為之一緊;少女們身形飛轉如立風雨,似穿雲度雨的飛燕展翅高飛;到的尾聲琴音漸緩,雖近結束卻琴聲悠悠如深山暮鍾,綿延不絕;少女們輕紗舞動,身姿舒展似展翅飛翔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