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小子現在做事總愛留後手,我們不得不防。”秦風冷笑,“發飛天火鷂,告訴舅舅的人秦焰有十名伏兵藏在車底。哼,秦府四少爺進山取貨,不幸命喪山賊之手,多麼合理的結局啊,哈哈哈哈......”
北風如刀,視蒼生為魚肉,以大地為砧板。
一陣寒風吹過,秦焰激靈靈的打了一個冷戰,不由得將身上的袍子更裹緊了些。此時車隊正經過一片荒原。荒原之上還是像鋪了一層白緞子一樣堆著幾寸厚的大雪,放眼望去,地上幾乎沒有其他的顏色,車輛緩緩駛過,壓出一道道的車轍印來,從這車印不難看出車夫皆是好手,馬車不急不緩,馬力保持的恰到好處。
隻是,秦焰一行人並未發現,遠處的雪地中藏著一群人。這些人身穿白衣,與雪色融為一體,若不是有心尋找,便很難發現他們。
這群人中看似領頭的人物對身邊的一人道:“黑子,把我的話帶給弟兄們,點子的車底下藏著人,咱們擒賊擒王,就往對麵領頭那小子身上招呼。那車咱們先別靠近,招幾個兄弟盯著,隻要車底下的人一露頭,立刻殺了。”
“是,將軍。”身邊的人答應一聲,便要去傳話。
“回來,你個敗家玩意!”領頭一臉黑線的把那人抓了回來,“現在咱們是山賊,是土匪!軍隊裏的所有話都別說了,全給我改成黑話。要叫我大當家的,明白嗎?”
“是,將......大當家的。”那人低聲應道。
領頭的撇了撇嘴:“還將大當家的,你當下象棋呢?趕緊傳話去,隻要車隊一接近咱們可就要一擁而上。”
秦焰行走於雪原之中,忽然感覺到一股異樣,就好像背後有眼睛在盯著他。秦焰看向秦烈,見秦烈也是一臉凝重的勒住了馬:“四公子,我們好像被山賊盯上了。哼,連秦府的車都敢劫,不要命了嗎?”
仿佛就是為了響應秦烈這句話一般,雪原之上忽然傳來一聲呼哨,之後就見雪地中揚起一陣雪粉,接著竄出了一批身披白袍凶神惡煞的漢子,人數隻少也有八十人。
秦烈不愧是久經戰陣,見此情況毫無懼色,揮手止住了車夫們的騷亂,那二十名家兵早已圍城一個圓陣,將秦焰護在中間。秦烈上前幾步,朗聲道:“哪位是大當家的,請出來答話。”
山賊之中大步走出一個魁梧漢子,正是剛才那個領頭人,隻是秦烈卻並不認得他。
秦烈笑道:“大當家的怕是最近才來真定城吧?摟草打兔子,居然還打到秦氏大夫的頭上了?不想死的速速退開,咱們井河不犯。要不然,你大當家的手下這些人,我還真沒看在眼裏。”說都最後,森然的殺意已經彌空而出。
“你他娘的少給老子裝蒜。”大當家的獰笑一聲,當真是匪氣十足,“今兒就今兒了,老子不管你是誰,你的車、貨,老子留下了,命,也就留下吧!殺!”
隨著一聲殺,所有土匪一擁而上,首先就嚇壞了秦府的那十個車夫,車夫們哪裏見過敢劫秦府的土匪?立時十個人不約而同把馬從車上卸下來,之後跨上馬就往外衝,也不知是他們運氣好還是這馬兒也感受到了危機,這十個車夫不分方向的一通亂衝,居然還真衝出了包圍。
大當家的哪管這些,他此時的目標就隻有秦焰一人。眼見幾十名己方戰士已經將秦焰死死的圍困住,隻是秦焰身邊的二十名家兵守的風雨不透,二十杆長槍交替進擊好似織網,雖然沒有給己方帶來什麼殺傷,但是己方對敵人也是束手無策。
大當家的心一橫,摘弓搭箭,弓如滿月,箭如流星!“嗖”的一聲,激射而出的羽箭帶著冰冷的金風直襲秦焰的胸膛。
這一箭射出去十拿九穩,大當家的都清楚的看到了秦焰臉上驚恐的表情。
秦焰現在怕不怕?當然怕。雖然是早有心理準備,雖然是心理素質極佳,但是初上戰場的恐懼每個人都是無法避免的,秦焰不管前世今生,什麼時候親自上過戰場?什麼時候如此近距離的看見鮮血淋漓,慘叫悲鳴?
秦焰心神正亂著,忽然一箭就直奔他的胸膛來了。秦焰倒吸一口冷氣,不由得閉上了眼睛:“媽的,這輩子就這麼窩囊的完了?”
“叮”,一聲脆響,並沒有預想中的疼痛傳來。
秦焰睜眼看時,卻見秦烈對他點了點頭,轉身揮劍又加入了戰團之中。
此時大當家的臉上才真的有些動容,剛才秦焰沒看見,他可是看的一清二楚。本來秦烈離秦焰還有六七步遠,卻見他抬手揮劍,一道亮藍色的劍芒飛射而去,輕而易舉將自己的羽箭彈了開去。
“劍士?”大當家的深吸了一口氣,眼神開始凝重起來。
天下之間,武者不計其數,但文無第一,武無第二,武者總有強弱之分。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天下間開始流傳一套劃分武者等級的製度。
這套製度以劍為尊,區別於其他武器,但等級劃分上卻十分嚴格。一般初學的武者就稱為武者,但隻有用劍的初學者稱為劍客。等到初學者的實力達到可以催發劍氣的程度,那便可以考取“武士”或者“劍士”的證明,“士”同時也是最底層的貴族,也就是說到了這個程度,便可以說是踏入上流社會的門檻了。
“武士”或“劍士”分一到九段,一段始九段終,每一段之間都是雲泥之別,到了最後很多九段劍士都是可以憑實力擔當一方諸侯的人物了。但若有人突破九段,那就會是窮究天人化境的存在,世間把那樣的人稱之為聖人,也就是“武聖”、“劍聖”,真到了那一步,那當真是神龍見首不見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