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戰又道:“聽秦烈說,你在白莽原收了一隊一百人的戰士?”
“是,”秦焰道,“不過,我還認識了一個朋友。”
“哦?”秦戰有些好奇,“你說的是?”
“您的那位‘故友’,穆蘭公子,您還記得吧。”秦焰道,“孩兒算起來,還是他的救命恩人呢。”
秦戰欣然的點頭,他明白秦焰這麼說的意思。自己現在的家兵,公開在明麵的不多不少正是五千人,當然,暗地之中還有些私兵,那就不足為他人道了。
而秦戰擔心的正是這一點,養私兵不是不可以,隻是秦焰沒有任何經驗,如果被人發現了秦焰手中的這一百人,那就絕對會被有心人當做向“那邊”彈劾秦府的工具,屆時,這隊人不僅不能成為助力,反而卻成了禍端。
不過秦焰既然提起穆蘭,那是不是說,其實“那邊”已經知道了秦焰這隊士兵的存在,而且還保持默許的態度?如果真是,這樣,那這一百人就算明著擺出來都沒有問題了,誰敢向“那邊”告密,那充其量也就是一場笑話。
“你自己掌握吧,小心行事就好。”秦戰道。
“行不了事啊,”秦焰狡黠的一笑,秦戰隻覺得這孩子笑得怎麼跟個小狐狸似的,“我可是一窮二白,一分錢都沒有啊,父親大人。”
秦戰一怔,旋即撫掌大笑:“哈哈哈哈,焰兒啊,我的好焰兒,你小子怎麼這麼壞呢!我說你怎麼敢當著秦烈的麵就招攬部隊呢,感情你早算準了秦烈一回來肯定把這事告訴我,你早就等著跟我要錢呢是吧,你個鬼小子!”
“嘿嘿。”秦焰撓頭笑道,“還是父親厲害,這麼快就明白焰兒的想法了。”
“厲害個鬼!居然被你小子給耍了!”秦戰笑罵道,“算了,不就是一百多人嘛,私下裏我會把錢撥給秦烈,再讓他轉手給秦甲的。不過,那些人要進駐真定城還真是個事兒,在城外找個村子吧,實在不行就新建個村子。”
“父親好氣魄!”眼看父親秦戰如此上路,秦焰心情自然很好,笑著讚了秦戰一聲。
秦戰大手拍了拍秦焰那稍顯稚嫩的肩膀:“好孩子,你這麼小的年紀,本來不應該讓你來承擔這些的,年紀輕輕,就必須處於爭鬥之中,是我對不住你。這些人,權當你一個自保的底牌吧。話說回來,這話本不該我說的,但是......小心你大娘,她的個性我是最清楚的,況且這次李府損失了一個二級武士,不管是你大娘,還是李府那邊,都肯定不會善罷甘休。這短時間正在風口浪尖,凡是遇到李府一脈的人,一切小心為上!”
“父親,我明白的。”秦焰隨口答應著,心裏對於李氏卻充滿了不屑,一個婦道人家,玩些雕蟲小計罷了,何足道哉?再者說,如果連她都擺不平,那日後自己還怎麼麵對天下的英豪?
囑咐了秦焰一番後,秦戰便讓秦焰回房休息。夜色漸濃,秦戰獨自站在書房的窗邊,看著窗外清輝的明月,躊躇半晌,一直在猶豫的眼中終於閃過一道決然的光。
秦戰霍然關上書房的窗戶,轉身向外走去。他的目標是......李氏的臥房!
“嘭!”李氏的房門被一把推開,兩扇門在這一推之下被撞得山響,就像隨時會掉下來一般。
秦戰滿臉怒氣的走進來,卻正看見李氏隻穿著貼身的衣服,披頭散發的跪在地上。
看她搖搖欲墜的樣子,似乎是早已經跪在這裏多時了。
“當家的,”看見秦戰過來,李氏抬起頭,一雙似水的眸子中似乎包含著愧疚、希望和依賴,眼中蓄滿的淚水,終於控製不住。
李氏滿頭的冷汗,但那蒼白如紙的臉上還是勉強擠出了一絲微笑:“你來了......我等了你好久......”
說完,李氏終於支撐不住,撲通一聲,栽倒在地上。
秦戰的一顆心頓時緊張起來,他走過去試了試李氏的脈搏,又挽起李氏的褲腳來看了看,那膝蓋處早已是腫脹淤青,看來,李氏確確實實在這裏跪著等了自己一個多時辰。
試想,她原本的一個大家閨秀,現在一個家臣的夫人,何曾受過這樣的屈辱和痛苦?
秦戰心念及此,不由也是悲從中來。憐惜的將李氏抱在懷中,秦戰輕歎一聲:“你呀你,你這又是何苦呢?”此時李氏暈了過去,秦戰又怎麼去責問李氏。即便是能,此情此景之下,種種往事俱上心頭,秦戰又怎麼忍心再動怒火?
秦戰此時深深感到了無力,即便他是一個好家臣,但他卻不是一個好丈夫,一個好父親。
秦戰將李氏緊緊摟入懷中,堂堂七尺男兒竟欲垂淚。良久,秦戰終是長歎一聲:“相煎何太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