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傾國傾城的夢。
那是一個少年,看來正是豆蔻年華,十六七歲的年紀。秦焰料想她必是紀府的大小姐。此時她穿著一身素雅卻利落的白衫,一把佩劍斜掛腰間,襯出她玲瓏的身段。
她的眼神清澈而冰冷,就像一泓寒潭之水,素淨的臉龐上未施脂粉,卻如清水中的芙蓉般嬌豔動人。如此絕色,比起自家的那位妹妹秦羅敷來,更勝三分!
在紀府的所有人之中,要說恨秦焰最深的,自然還是這位紀傾城大小姐。畢竟這件事是發生在她身上的,雖然紀傾城當時穿著衣服,那賊人未占得半點便宜,但這無恥之輩竟然將主意打到自己頭上。僅這一點,就讓紀傾城無法原諒。
秦焰麵對紀傾城,臉上卻沒有絲毫的愧疚或者畏懼。心裏無私天地寬,那天偷窺她的又不是秦焰,而且說起來,秦焰還阻止了秦雲的偷窺,都算是有恩於紀傾城了,秦焰有什麼好心虛的?
處在這些人的包圍之中,秦焰感覺仿佛又回到了戰場。自己周圍全都是嗜血的餓狼,他們恨不得吃自己的肉,喝自己的血,自己孤獨的屹立天地之間,一個人獨自麵對這些凶猛的野獸。
紀擎天感覺施壓已經差不多了,於是淡淡的吩咐了一聲:“拿上來。”
隨著這聲命令,旁邊的三個家丁立刻跑過來,他們每個人手裏都拎著一樣東西。
第一個家丁拿的是一把破掃帚。
第二個家丁拿的是一把爛斧子。
第三個家丁拿的是一把舊刷子。
三個家丁將東西放在秦焰腳下,紀擎天沉聲道:“小子,選擇一樣吧。以後你想在紀府做什麼?是掃院子的雜役,劈柴的夥夫,還是養馬的馬夫?”
羞辱!刻意的羞辱!
堂堂秦府的一位少爺,來了紀府卻要掃地劈柴養馬?這是什麼事?如果傳出去,秦焰自己顏麵掃地不說,對秦府聲勢的打擊將會多大!
紀擎天靜靜的看著秦焰,他這樣做,是羞辱,其實更是試探。如果秦焰選擇了這三樣的隨便哪一樣,紀擎天當然會讓他去做,讓他帶著屈辱好好的做幾年。不過,紀擎天卻隱隱的希望,秦焰能說出自己想要的那個答案。
這個念頭一出來,紀擎天都被自己嚇了一跳,自己什麼時候對這小子報以如此希望了?
秦焰靜思片刻,斜眼睨了一眼地上這三樣工具,淡淡的道:“我的手,不是用來握這些東西的。”
紀擎天笑道:“哦?那你想做什麼?”
秦焰的聲音輕而堅定:“這雙手,是用來握劍的!”說完,秦焰抬起右手,戟指看台上的紀擎天,眼神堅定,脊梁挺直。
我是折了的劍,斷了的弦,我是殘了的城,沉了的船。
我是躑躅前行的殘兵,隻剩這脊梁壓不彎。
此時的秦焰那被雨水淋得濕透的身子,那憔悴的臉色,那滴著水的頭發,沒人再覺得滑稽,因為他們看到的是一個真正的男子漢!
紀擎天也笑了,這小子,不錯。這正是紀擎天想要的答案。
紀擎天將手中的劍淩空扔給秦焰,秦焰一把接住。紀擎天道:“小子,這是你父親給我的劍,現在,我將它還給你。”
秦焰接劍在手,感激的看了紀擎天一眼。秦焰此刻覺得,這老人似乎也是又可愛之處的。
秦焰記得父親曾在這把劍上刻了幾個字,正想拔劍看看,忽然就見一道白影向自己飛來。白影落地,那紀傾城就如九天仙子一般,落在秦焰麵前。
“你會用劍?”紀傾城的俏臉上仿佛蒙著一層寒霜。
“會一些。”秦焰答道。
“那好啊。”嗆的一聲,紀傾城已經抽出了腰間的佩劍,“那就拔你的劍,出招吧!”
秦焰神色一凜,這女人,竟要和自己比試劍法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