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將近,薛敬臣的書房之中,已經是一片黑暗,隻能朦朦朧朧的,看見有三個人影。
其中一個,自然是薛敬臣本人,另外兩人則是下午來拜訪薛敬臣的秦焰和林清。三個自從下午進了這書房,已經在裏麵待了將近三個時辰。這麼長的時間裏,他們究竟在談什麼,外人誰也不知道。
在黑暗之中,隻聽得薛敬臣悠悠一聲長歎:“林公子,我再問你最後一遍......陛下很可能知道徐威的事兒,如果是這樣,陛下就是在下一盤很大的棋。那麼,這次舉報徐威,很可能會壞了陛下的大計,那時候我們都會玩完!你......依舊確定要告倒徐威嗎?”
林清點了點頭:“我確定。若是陛下不知道,我就去揪出徐威的真麵目。若是陛下知道,我相信陛下有辦法除掉徐威,那時,我死也瞑目了。”
薛敬臣又是一聲輕歎:“其實,我也怕陛下是一時疏忽而輕信了徐威......好,那我就賭一回!林公子,賬本就先留在這裏吧,明天隨我進宮覲見陛下。”
林清道了聲謝,便和秦焰告辭回了館驛。林清走後,薛敬臣獨處與黑暗之中,望著桌上的賬本,眼中忽然閃過一道淩厲的光芒:“徐威......你撈過界了!”
第二天,天色微亮之時,薛敬臣就早早的找到了林清:“走,林公子,跟我麵聖。”
林清那時節甚至都還沒醒,他是硬生生的被薛敬臣從床上拉起來的。故而,林清一邊揉著眼睛,一邊半迷糊的問道:“薛大人,時間還早吧?現在麵聖,陛下醒了嗎?”
“當然沒醒。”薛敬臣道,“所以我才要麵聖,我要讓陛下知道這件事的緊急性。我們此時見陛下,陛下肯定會學個曹孟德赤腳迎許攸,說不定穿著內衣就把咱倆接進宮裏了。”
林清半信半疑的點點頭,於是匆匆收拾了一番,便趕緊隨著薛敬臣去了許昌宮。
來到宮門前,羽林衛本想阻攔,那薛敬臣卻一手舉著腰牌一路直闖了過去,同時大喊著:“陛下,陛下何在!”
一邊喊,一邊往陳王的寢宮方向衝了過去,羽林衛從沒見薛敬臣如此緊急過,也不便阻攔他,卻是趕在薛敬臣前頭稟報了陳思勉。
“誰啊,在外麵大呼小叫的?”薛敬臣衝到寢宮前時,正趕上陳思勉從房間中走了出來,他一麵走一麵將衣服整理好,看起來顯然是剛醒不久。
“陛下!”薛敬臣和林清一起跪倒見禮:“臣有緊急軍情要報告陛下!”
“軍情?”陳思勉奇道,“你個禮部尚書,怎麼想起跟寡人報告軍情了?”
“陛下。”薛敬臣小心的看了四周一眼,“此地不是講話所在。”
陳思勉不耐煩的道:“好,跟寡人來禦書房。”
薛敬臣應了聲是,之後小聲對身後的林清道:“你別跟來,就在這兒等著,什麼時候有人叫你,他讓你上哪兒,你就上哪兒!”
林清點頭:“我明白。”
薛敬臣這才一溜小跑跟著陳思勉來到禦書房。
同樣是書房,陳思勉的書房更像是個小型的圖書館,這裏四麵牆壁上都是各種海內孤本珍本,天文地理兵法戰策無一不全,而且,這四牆書在陳思勉的藏書之中也不過隻是冰山一角。陳思勉在許昌有一座藏書樓,那裏是整個陳國最大的圖書館,裏麵的書籍免費供天下學子觀看。當然,那些都是副本,真正的藏書,都在閣樓密室之中。
陳思勉在書案後坐下,這才問薛敬臣:“薛愛卿,看來你很著急啊,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薛敬臣沉吟了片刻,方才像是下定了決心般道:“陛下, 您還記得徐威嗎?”
“徐威?他被寡人派到徐州做家臣了,他怎麼了?”陳思勉問道。
薛敬臣道:“陛下,有證據表明,徐威是宋國派來我陳國的間諜!”
“什麼!”陳思勉的神色也瞬間凝重起來,“薛敬臣,你可別亂說。在寡人這裏,說話可以要將證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