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救命(1 / 1)

她從小橋上下來,沿著淙淙水流找到一個僻靜無人處,取了頭上的發箍,就著活水將烏黑的秀發給洗了個透。

估摸著時間還充裕,她索性用五指叉了頭發,躺在一塊有著樹蔭的石凳上閉目養神。

隻是還沒靜一會兒,就聽到不遠處傳來嘶心裂肺的慘叫聲,哪怕她用手指塞也塞不住,那滲人的叫聲仍是如雷貫耳。她不耐地坐起來,暗罵青竹院的變態怎麼青天白日也不消停?

她在楓葉居呆的兩個月,說是當個粗使丫頭,但是從沒幹一點粗使丫頭的活,每天除了吃就是睡,然後沒事就到處溜達。

然後她漸漸了解了葉家從上到下的一些人的癖好。

要說葉家,在整個大燕,還算是知名度非常高的,因為人們隻要一提起醫藥世家,除了第一的袁家,再就是葉家了。

而袁家遠在京城開著當今聖上所賜的天醫館,不僅廣收門徒,而且醫館遍布各地,袁家家主的醫術還曾被當聖上賜與“醫神”之稱。

相比袁家,葉家則低調得多,多年來隻偏安於陵山城,不計名利,一心隻為陵山城的百姓謀福,不計得失幫助任何能幫助的人。

盡管如此,老天仍不長眼。

十六年前,葉家家主葉富源才七歲的獨子葉銘玉突然失蹤。十年後找到時,據說已是個廢物,一身是病,基本已經廢了。自回葉家幾年來,要麼就呆在屋子裏不見人,要麼就被送去什麼山靈地傑的仙山養病,極少有人看見他。

因此之故,葉富源幾乎日以繼夜的都在鑽研著為他兒子治病的醫術,明明四十多歲的人,看上去比實際年齡要大了十來歲,頭發早已斑白。

葉富源有兩個弟弟,一個是同胞的葉富瑞,再一個是庶出的葉富泉。

葉富瑞有兩子一女,長子葉銘桓,似乎因為堂兄的不幸,葉銘桓並不像普通的大家子弟一般紈絝或不學無術,反而是極為自律和上進。

到楓葉居這兩個月,茉茉發現這位二少爺像個苦行僧般每天除了去醫館就是呆書房,要麼就是鼓搗著藥材。包括飯食也極是清寡,身邊的人也極是簡單。

比如說貼身的丫頭紫青和紫綠,都是才十三、四歲,長得也極是普通。

哪個男人不好色?想想其他旁支的爺們屋裏哪個不是三四個如花似玉的通房或侍婢,偏這位少爺不近女色。聽說這位爺已二十有二,像他這般年紀,照常講應該連娃兒都能打醬油了。可是他似乎已將全部身心都投入到醫館,深研醫術,每當家裏長輩要為他議親,都會被他拒絕,算是男人中的奇葩。

長輩們見他不配合,以為是沒嚐過葷腥不知個中滋味,於是就安排了不少貌美的婢女進屋。結果他不僅將美女趕走,還大發雷霆,若再有人敢送人進來,他就出家當和尚。

這可嚇壞了葉家上上下下的老老少少,自此以後,楓葉居除了幾個本份的小丫頭,旁的女子根本就不敢挨近,不然誰都有可能吃不完兜著走。

所以這葉府裏不知多少想飛上枝頭當鳳凰的姑娘都隻能守著良人空歎無緣。

而葉富瑞的次子葉銘山偏是另一個奇葩中的奇葩,同時也是個真正的變態。

他不僅對女人感興趣,似乎對男人的興趣更大。平時從不過問醫館的事,隻專心於如何與一些狐朋狗友吃喝玩樂。自染上男人後,也不思和妻妾親熱,竟是買了一個又一個的小倌進來供他淫樂。

這種上不得台麵的事,葉家長輩自沒少打罵,奈何這位被逼急了,幹脆連家也不回。長輩們真怕斷了這門香火,最後隻得睜隻眼閉隻眼,任他胡作非為。

隻是可憐了那些被買進來的小倌兒,個個都才十四、五歲的俊哥兒,卻每日要遭受這位惡少的摧殘。沒少讓人看到他們身上被皮鞭抽出的傷痕……

“造孽。”慘叫聲已淡了下去,茉茉理了理半幹的長發,正要站起來,忽聽側旁處傳來“撲嗵”一聲,驚得她一把坐起來。

然後便見幾步開外的水岸邊,楊柳下,一個一襲月白色長衫滿袖盈風的修長身影被濺起的水花澆透了半身,還有他腰掖下那觸目驚心的大片豔紅血跡……

她驚呼一聲,毫不思索地撲向那身影,“不可……”

那人似乎也受了驚嚇,又受她大力一撲,一個不穩,兩人就雙雙朝水裏落去。

盡管落了水,茉茉也不驚慌,隻是死命的用一隻手臂圈住對方的後腰,左手在臉上抹了把水,邊往岸邊遊邊苦口婆心道:“人的一生也就短短幾十年,能投胎變人不知前世要修多少年,何苦要浪費掉前世的修煉?再苦再累也隻是眼前一道坎兒,既然連死都不怕了,還怕坎兒過不去?一切往前看,等你老的時候,說不定還會慨歎今日的苦難不過是年少時毫不起眼的一個小插曲……”

她絮絮叨叨地把人拖到岸邊,一隻手把他按在石岩,一邊自已先爬上了岸。

她蹲下來要拉那人上岸,那人微一抬頭,她不禁眉一皺,這人……怎的長得這般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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