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08北國冬,首爾恩情;初識世事百態(一)(1 / 2)

披著紐約最時尚的長秋裝,站在寒風刺骨的莫斯科街頭,從一條街走到另一條街,一直一直往前走著,沒有錢,沒有護照,這種近乎荒謬的生命狀態,是一種來自未來的深深敵意。

Daddy會想我吧?他會發了瘋的找我,在紐約的每一個犄角旮旯裏;他會把尋人的廣告打到全美每一個角落,就像當初在香港一樣。

楊朝河和蔣心儀呢?他們是盯著全球的經濟走勢,盤算著中奇什麼時候能從這場金融風暴中跳出來?還是時刻關注著她們家那幾個寶貝,隨時準備跳出來把欺負他們的怪物一口吞掉。

九、十月份的莫斯科街頭,似乎人身體裏的血結成冰,再從人的內髒裏插出來。

一群奇裝異服的男孩擁著一個揣著籃球的少年唧唧咕咕的走來,那少年扯著嗓子衝我嚷嚷,他們七手八腳的指著我,凶惡的讓我離開,看樣子如果我不是女孩,他們早擼起袖子就上了。東斯拉夫人是很好鬥的。

聽不懂俄語,但我不蠢,我能明白他們是什麼意思。

於是起身,繼續融入街上三三兩兩的人流。

流浪的日子經常什麼也吃不到,運氣好的時候,會有街頭賣東西的大嬸,施舍一塊黑麵包,第一次的時候,我站在那裏,流著淚哽咽地說了聲謝謝。

莫斯科的街道裏,有光怪陸離的繁華地段,也有破舊低矮的小巷陋屋。我白天像被遺棄動物一般獨自走在街道裏,靠好心人偶爾施舍的麵包和街上免費的自來水維持生命,晚上就睡在公園或者街上的長椅上。

有多少次,我靠著心中蔓延的恨意和不甘的倔強與饑餓和寒冷做鬥爭,不管是紐約還是莫斯科,隨時高聲叫著爸爸媽媽的男孩兒女孩兒在草地上奔跑;而我唯一的親人,卻時時刻刻提醒著我叫他叔叔;我的親身父母,從我出生的第一天就把我從家門裏推了出去;那個把我拉到這個世界上的世叔,再丟下了我活不過二十四歲的預言後,開槍死在了我麵前。起初,我夜夜都會夢見他的死狀,四濺的鮮血,低垂的頭,漆黑的手槍;也會夢見我的daddy,他拉著我,把我從死亡的恐懼裏拉到他身邊……

後來被翻來覆去的饑餓折騰醒後,便漸漸不再做這樣的夢了。我的心,也是在那個時候堅硬起來的。

我穿著紐約最時尚也是最髒的秋裝,漫無目的的走在莫斯科寒冷的人流中,日漸寒冷的日子裏,漸漸清晰的感覺到了不容商量的生命威脅。

“誰?誰偷了我的錢包?”

人群裏一陣推搡,一個紅頭發的小子從中躥出來,擠到我這裏的時候他突然把手中的東西往我這邊一丟,迅速消失在人流中了。

這種事情的目的太明確了。

不過這裏人流量這麼大,也未必就是栽贓我的,而且這事情要想洗脫也簡單,但我還是迅速向旁邊退了退避開它,不打算招惹是非。

兩個留學生模樣的人從後麵跳了出來,一胖一瘦,胖一點的皮膚白皙,看上去像歐洲人,瘦一點的是亞裔,聽他的口音,應該還是和我同宗同源的中國人。

金發碧眼的白胖子撿其地上的錢包,舉起來對同伴道:“Hey,isityourwallet?”那個中國留學生點了點頭,順著地方放錢包的所在看到一個金發俄羅斯少年,事情發生的太急,少年似乎還未明白過來,正舉著藍色的大眼睛茫然地看著他們。

“Fuck!Theguy!Heisthethief!****!Don’tsayanything,takeittothepolice!”錢包的主人還沒說什麼,白胖子卻寫了一臉“******”表情,扯住少年大嚷。

金發少年唧唧咕咕地用俄語辯解。

這三人語言不怎麼通,白胖子推了少年幾下,罵了一些下流的話,言語難聽得很,就差動手了。

圍觀的人不懂英文,也沒什麼感覺,我聽了不舒服得很。

少年站在我麵前,白胖子拿著錢包讓他比劃,他伸手就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