揚波的那番話使作戰室內的氣氛變得異常沉悶,其他人也沒有出聲,隻是看著航海長在海圖上標示雙方艦隊的位置。
這時擔任“平海”號槍炮官兼並職政委的候西蒙諾夫用賦有韻律的露西亞語自言自語地說了些什麼。
“你在說些什麼呢?我的政委同誌。”楊波隨意地問道。
“我是在說‘天下大勢,分久必合,合久必分”西蒙諾夫笑了笑,而後用漢語回道。
“哦!你也喜歡讀《三國》麼?”對方的這個回答讓揚波驚訝不已,使他覺得跟眼前這位露西亞人之間的心理距離又拉近了一步。
“沒什麼好大驚小怪的,上校,我很早就讀過露西亞文的譯本了,你們漢人是講究謀略和所謂天命的民族。”西蒙諾夫雙手撐在海圖前,用狡頡地目光注視著楊波。
“你有什麼看法麼?”上校的神情中充滿了疑惑。
西蒙諾夫吸了一口氣,然後悠悠地說道:“漢帝國的天下氣數已盡,沒有誰願意為此陪葬,南方的四艘戰列艦是二個月前才調去的,那些人多半不會聽保皇派的慫惑。”
“你是說……來者未必是敵?”上校想了想問道。
“正是。”西蒙諾夫點了下頭,接著闡述了自己的看法。“我們最好不要首先開火,用無線電聯係對方,雖然這樣做有些危險,但是值得冒險。如果雙方距離接近到80鏈以內,我們就有把握擊穿對方主裝甲,這時候即使他們帶有敵意也不會不忌忐我們的火力。”
“如果他們在80鏈以外就開火呢?”作為臨時司令的上校心裏仍然有點忐忑不安。
“要我說的話,我們以橫列迎向對方,用最短的時間拉近距離,然後各艦實施轉向將橫列變為縱列,對方隻有二條戰列艦,他們要麼集中火力攻擊我們一條戰艦,要麼各自應對一條,我們使用橫列接近或許能夠分散他們的火力,而且戰艦正麵的投影要遠遠小於側麵。當然對於這方麵的問題你應該比我更清楚。”西蒙諾夫拿鉛筆在海圖上比劃著。
“確實,如果遠距離上二條戰艦集中炮擊同一個目標會對射擊指揮儀觀測落彈產生幹擾,不利於校射。”楊波認可了西蒙諾夫的建議,而後又轉過身去問航海長:“實施這樣的機動需要多少時間?”
“我們的戰艦即使在全速狀態下轉向,羅經轉過45度也不會超過一分半鍾,當然考慮編隊協同,在二分鍾以內是完全可以辦到的,這要比編隊實施L機動節省一半以上的時間。”航海長如實地回答了這個問題。
“恩,向各艦下達命令吧。”揚波點了點頭。
……
在發出詢問無線電報後過了一刻鍾,根據航空偵察,雙方艦隊距離縮短到了15海裏內,雖然海麵上能見度不是太好,但已經能夠看見遠處的黑煙。
“怎麼樣?還沒有收到回電麼?”這已經是揚波第三次問通信官同樣的問題了。
“沒有。”通信官隻得搖搖頭。
“要不要讓射擊指揮儀先工作起來?”西蒙諾夫提議道。
“恩。”上校認可了這個建議,同時下令:“讓繪圖室給彈道解算器接通電源。”
楊波來到潛望鏡前,在這個由300多毫米厚的裝甲圍成的空間裏,隻有通過這類裝置才能觀察到外麵的狀況。
透過潛望鏡略微泛黃的鏡頭,遠處海麵上若隱若現的島礁正緩緩地在視野中移動著,卻絲毫不見對方戰艦的身影。
“射擊指揮儀上的8米測距儀剛發現目標,靠這個潛望鏡很難看清楚。”西蒙諾夫站在上校的身後向他提醒道。
“說的也是,我太過急噪了。”楊波悻悻地將目光從潛望鏡前移開,又掃視了一遍作戰室,最終將視線定格在電報室的門前。
“收到他們回複!”就在這一刻,那扇門被無線電通信員推開了,他的聲音將充斥在作戰室內的沉悶空氣一掃而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