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陽光明媚,灑下萬重神霞,映照人間大地,喚醒了沉睡中的人兒。
床上,軒源緩緩睜開眼睛,醒了過來,隻覺頭暈腦脹,感覺像是睡了足足千年,茫然四顧,不知身在何處。
一間青竹屋,半幅飛簾卷垂,晨霧飄渺,一片緲逑。
勉力撐起身子,舉目望去,眼前屋,似為一女子閨室,開一葉窗,梳妝台上,胭脂水粉,整整齊齊擺放,屋內幹淨整潔,空氣中飄蕩著一種淡淡的、清新的香味,沁人心脾,讓人舒心,心神安寧。
溫暖的陽光,透過窗,垂射而入,傾灑屋子,像金子一般,燦燦生輝。
“軒大哥,你終於醒了。”
正疑惑間,便聽一個般的妙音,悠悠飄來,醉人心魂。
竹簾微蕩,一襲妙人兒,端了藥碗,緩步往榻前走來。
軒源抬眸望去,心中一喜,那個妙人兒,不正是柳師師。
“軒大哥,這藥剛剛煎好,你趁熱喝了吧。”柳師師將藥碗遞給軒源。
軒源接過,瞧了瞧,還冒著熱氣,確然如柳師師所講,剛剛煎好。
“師師,這裏是哪裏?”
往床邊一坐,柳師師打量了軒源一番,見他氣色好轉,容光恢複,心中大石,也落了下去。
“這裏是我家。”
“你家?”軒源頭上,冒出了幾個問號。
柳師師解釋:“那日,我們墜崖後,你一直昏迷不醒,而我也尋不得什麼法子,這才帶你來這裏,請我娘給你治治,現在看你平安無恙,我也放心了。”
“你是,這裏是歸湖?”軒源驚奇不已。
“對呀,反正我也要回來一趟嘛,就順道咯。”柳師師嬌笑著,妙目彎彎,顯得很是可愛。
看著她嬌美的臉,煥出青春與活力,軒源也笑了,真想不到,吞服了斷魂丹,又從萬丈懸崖上墜落而下,卻都大難不死,實乃不幸之中的大幸。
“對了,伯母何在,我還沒有好好去謝謝她呢。”
話音方落,一個妙音,便是響了起來:“少族長,你終於醒了。”
竹簾掀開,絲絲白光,透射而入,卷起點點光芒,一位與柳師師有八分相似的美婦人,緩緩走來,步履輕盈,寧靜賢淑。
“拜見少族長。”
還不待軒源起身道謝,卻然不料,沐白月已是雙膝一彎,跪拜下去。
這一下,可把軒源和柳師師兩人同時嚇壞了,柳師師急忙道:“娘親,你幹什麼?為何會對軒大哥下跪?”
軒源也是一把掀開被子,急下床來,驚道:“伯母,您這是何意,莫非是要折煞於我?且快快起來。”
長這麼大,還從來沒有人對他跪拜過,更遑論,這人還是柳師師母親。
“多謝少族長。”
扶著沐白月,三人一起,坐了下來。
“伯母,你為何叫我少族長?”軒源問出了心中疑惑。
沐白月解釋道:“我本名軒白月,乃軒氏一族族人,後因下嫁外人,故而更名沐白月,少族長為我軒氏一族族長嫡係一脈唯一幸存者,我自然尊稱您為少族長。”
“原是這樣。”
軒源也知道,他們軒氏一族族人,在下嫁外人之後,便不能再姓軒,而且還會被清除出族譜,不再為軒氏族人。
“伯母,軒氏一族已被毀滅,我這個少族長,也早就名不符實,你叫我本名即可,萬不要再以少族長相稱。”
沐白月朗朗道:“少族長,隻要你一聲號召,我們這些流落在外的族人便會盡全力相助於你,再次重建家園,恢複軒氏一族。”
軒源沉默,軒氏一族,早被毀於月琉螢之手,而神龍山的故地,也早已化為一片廢墟,他本人,亦無興趣重組軒氏一族。
“伯母,重組軒氏一族,非一朝一夕即可完成,如此之事,還是以後再。”
其實,他的意思,就是不想再重組了。
他們軒氏一族,為守護神龍鼎,背負了太多太多,也犧牲了太多太多,假如重組,待得若幹年後,還有人貪圖神龍鼎之力,必定大舉來犯,如此,重組與不重組,那便無多大區別。
但是,在沐白月聽來,卻是另外一層意義。
“的確,重組軒氏一族,很是複雜,所需一切,都要耗時間與精力,絕非旦夕之功。”
軒源嘴巴張了張,卻也不再談及此事。
“重組軒氏一族一事,或可慢慢來,但滅族之仇,毀家之恨,不得不報,不誅血觀音,不滅血月宮,難消心頭之恨。”
軒源與血觀音之間的事情,柳師師並未告知沐白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