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瓦房,女孩很急忙朝廚房跑去,一會的功夫便端了一鍋粥出來,但湊近一看,說是粥倒不如說是漿糊!女孩小心翼翼把鍋端進房裏,又從木質的櫃子裏拿出碗筷,擺了兩副,一會後又靜靜地看著舒征,舒征納悶,問道:“你不吃嗎?”
女孩搖了搖頭,跑進了房間,悄悄地關上門,又在門沒完全關上之前對著舒征笑了笑。
舒征則一個人在外頭傻等,一會兒站著,一會兒坐著,在思考女孩的舉動,又似乎在擔憂夜魅的安危。十分鍾後,女孩的房間有了動靜,木質的地板好像被什麼東西敲了敲,舒征悄悄的透過門縫,看到了房間的情景,女孩正撿著散落一地的青芒果,個頭就跟拇指左右。舒征慢慢推開門,也幫忙撿了起來。女孩看見也沒有阻止,反倒顯得很焦急。
舒征把撿起芒果放回袋子裏,看見女孩的嘴裏很不靈活地嚼著東西,一股酸味欲發強烈,感覺整個下頜骨都在抽筋。“你吃這個?”
女孩抬起頭,有些不好意思,可是就被發現了,她靦腆地笑了笑,把袋子裏其中一顆大的掏了出來,舉過頭說道:“這個可以吃啊!”
然而舒征想接過手,女孩又不給,又把芒果放回袋子裏,俏皮地說道:“飯吃完了嗎?”
聽到女孩的話,舒征才突然想起來,這好幾天都沒吃東西,竟然不餓。舒征點了點頭,把女孩帶到了飯桌前,讓她把粥喝了。女孩訝異了,桌上的粥明明就沒有動過,於是又搖了搖頭:“我可以吃這個,但不能讓你們餓肚子。”
舒征這下子算是被眼前的小孩折服了,如此幹澀難咽的東西竟能下肚。看著眼前黑不溜丟的女孩,舒征心裏似乎還洋溢起了憐惜,逼著女孩喝下粥。
夜晚降臨,平原實在不安靜,經常有詭異的聲音出現,而每到此時女孩就會捂著耳朵,蹲在角落裏顫抖。
舒征拉了拉小女孩的衣袖,她正縮在窗邊,頭也不抬。“你怎麼了?”
女孩的眼睛充斥著驚嚇,時而膽怯時而鎮定,恍惚不定。看著女孩聽不進話,舒征慢慢關上房間的門,朝著瓦房四處走動,一會兒看看這,一會兒督督那,似乎在尋找著什麼東西。草原上有不尋常的飄動,但又似乎晚風所為。舒征第一次在夜晚看得這麼清楚,他咬著手指,一陣不安,手指慢慢有血跡浮現,直到微妙的痛楚觸碰到神經他才突然領悟過來:“咦,這裏這麼多戶人家怎麼都沒看到人影!”他越想越覺得不對勁,急忙衝進女孩的房間,剛一推開門,隻見破舊的窗台邊,一個光頭大漢正目不轉睛地盯著女孩虎視眈眈,眼睛數量如同蜘蛛眼一般橫步整個腦袋,深邃得似乎沒有眼珠。它光著上身扶著窗台,見到進門的舒征,又突然慌張地離開。舒征感覺到了危險,背起女孩,沒有過多的思考便往果園的方向跑,希望能路上遇見夜魅。
途徑果園的路上,周邊顯得極其不安靜,草叢嘶嘶作響,特別令人不安。舒征跑進果園把籬笆拉上,抽著鐵鏟氣喘籲籲。不一會兒女孩便嚎啕大哭起來,嘴裏不停地說道:“鄰居被吃了,奶奶也被吃了,都被吃了!”舒征放下鐵鏟,細心地安慰女孩,又心疼又怨恨,試圖讓女孩安靜下來。然而女孩還未停止哭泣,光頭大漢便再次出現在了他倆眼前。這時看到它不完整的下半身,舒征才斷定眼前的大漢也是肉球。
這是他見過第二個能靠著死去的軀殼移動的肉球,經曆上一次的毒打,舒征些許一陣膽怯。然而這一戰注定是舒征平身的宿命,他不得不麵對。
肉球肥碩的下半身晃動著無數顆腫瘤大小的氣泡,有穿出身體的骨頭,又有從體外刺進身體的樹枝,走路一搖一晃,像極了奧特曼裏麵的小怪獸。可是它的身手遠遠不止緩慢行動這麼簡單,就在舒征覺得它隻是一個失去痛覺的肉球的時候,它已經躍起身提向他衝來,速度一點都不拖拉。舒征連忙抽起鐵鏟去檔,一把將鐵鏟的把手頂在肉球的嘴巴裏,吃力得向後退。舒征很害怕,但又覺得胸口燃燒著一股勢如破竹殺掉它的勇氣。然而大意也在一念之間,正以為自己用手頂住它的大嘴足以安全,不料卻折斷了鐵鏟把手。一張血盆大口呼嘯而過,滴落的唾液如同雨裏紛飛的水滴,濺得舒征一臉。
舒征瞪大了眼,而後又閉上了眼,“完蛋了!”
“大哥哥!”
一條血柱噴湧而出,隻見一聲咆哮,樹林裏鴉雀四散竄飛。眼前,夜魅一手推開舒征,一手全力按著大漢的腦袋將它砸在草地的石頭上,腦漿仿佛豆腐渣一樣從腦袋裏流出來。肉球癱軟在了地上。
“快走。”夜魅背起女孩,舒征也不解情況,跟著瘋狂逃竄。
“怎麼了?”
“你看身後。”舒征緩緩回頭,百米開外,十幾隻不明生物正朝這邊瘋狂地狂奔著。速度一斑。
“該不會那些也是肉球?”舒征吃驚地問道。
“都是寄生體。”夜魅一臉嚴肅,看情勢一點都不樂觀。會動的肉球越來越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