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我起來得晚些。
我去衛生間經過客廳的時候,小雨正在沙發上壓腿,她看見我之後,也隻是淡淡地笑了一下,似乎有些羞澀的樣子,然後她繼續壓腿,不再理會我了。
要是在以前,小雨肯定會在我床前喊我起來,可今天,她卻沒有來,很顯然,原來我和她的關係是單純的,可以心無雜念,無拘無束,可自從昨晚發生了那種事之後,我們之間反而變得有點拘謹起來,不像以前那麼兩小無猜,也不像以前那樣自然了。
我從衛生間出來之後,燕姐已經準備好了早餐,三個人在桌子旁邊坐下來一起用餐。
我和小雨都心裏有鬼,吃飯時規規矩矩地一言不發,不像以前那樣說說笑笑。燕姐卻依然如往常一樣,給我碗裏夾點菜,又給小雨夾點菜,讓我們多吃一些。
看得出她並沒有察覺到什麼,我心裏一塊石頭落了地。
吃完收拾了之後,我坐在那裏看燕姐和小雨在一起練功,她們都穿著緊身衣,燕姐是黑色的,小雨是白色的,一黑一白,相映成趣,兩個人都是那麼容貌出眾,身材絕佳,不像母女,倒似姐妹。她們先壓腿下腰,做柔韌性訓練,然後又做把杆練習,完了之後又進行中間練習,最後她們互相幫對方扳腿,先是燕姐給小雨扳,然後是小雨給媽媽扳,看到她母女兩個這樣親密,真是讓人賞心悅目。
她們訓練的時候,我自然也不好閑著,也在旁邊做做俯臥撐,做做兩頭起,做作倒立,也做做旋轉和跳躍,完了之後我和燕姐默契地走到一起,兩個人做一些托舉訓練,這個托舉是“堂吉訶德”雙人舞裏的,先是雙手,後是單手,要在空中停留片刻再放下來。
我把燕姐托舉著,她四肢修長,特別是她個子高,雙腿長得有些誇張,做起動作來非常好看,給人一種飄逸靈動的美感,如同蹁躚驚鴻。當我把她托舉到空中的時候,真的就好像抓住了一隻黑色的天鵝,黑天鵝很巨大,在我的手上撲騰著翅膀,隨時都要飛走的感覺。
我一次次托舉燕姐的時候,小雨就在旁邊一邊壓著腿,一邊笑著看著我們,頭歪著,樣子很可愛。我在一隻手把燕姐推舉到空中的同時,朝小雨做了個鬼臉,小雨“嘿嘿”地笑了,有點不好意思,也有點傻傻的樣子。
我一連把燕姐托舉了十幾次,覺得差不多了,就停下來,燕姐顯然有點累,但卻笑著,看得出來她心情不錯。兩個人都出了一些汗,我拿過毛巾先給燕姐臉上、脖子上都擦了擦。
我給燕姐擦汗的時候,她主動地配合著我,長長的脖子仰起來,兩個人非常的默契也非常的自然。但小雨卻驚訝地睜大了眼睛,看得出來,我們的這樣親密,讓她有點意外,但接下來她卻笑了,好像這是一件很有趣的事。
因為我和燕姐一起做了訓練,就不能冷落了小雨,都是在一起訓練,就不能厚此薄彼,得一視同仁才是,這不僅僅是一種掩飾,也是起碼的禮貌。於是我就問她,“小雨,我們要不要也練一下?”
小雨說,“應該的。”
我又和小雨一起訓練起來,先扶著她輕盈地旋轉,做一些足尖造型動作,完了之後又把她也托舉起來。
我托舉小雨的感覺,的確要比托舉燕姐輕鬆一些,不僅僅是因為小雨體重輕些,而是因為小雨是我多年的舞伴,從十歲時剛剛入學到現在,已經在一起朝夕相處裏有七年,早就熟能生巧,心有靈犀。
別說這樣簡單的托舉,就是更高難度的動作都能做出來,比雜技演員也差不了多少。當我把她一隻手高高地把她托舉在空中的時候,小雨做出迎風展翅的動作,優雅飄逸,美麗絕倫,就像一隻飛翔的白天鵝,輕盈得幾乎沒有什麼分量。
如果說穿黑色緊身練功服的燕姐像一隻黑天鵝,那麼穿著白色緊身練功衣的小雨,就像是一隻白天鵝。
燕芳在旁邊一邊擦汗,一邊微笑著看著我們。看得出來,她很欣賞我們。
等訓練得差不多了之後,我和小雨就停下來,笑著相互擊了一下手掌表示慶賀。這是我們的習慣,每次訓練完畢,覺得順利,就會這樣擊掌慶賀,這和運動員在比賽中得了分之後互相擊掌慶賀是一樣的,可以讓我們互相鼓勵,靈犀相通。
可今天我卻覺得力氣還沒有使完,還依然充滿了活力,於是我就突然一下又把小雨高高地托舉了起來,讓她在空中旋轉著,如同輕盈的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