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了一下之後，很認真地說，“這輩子也成不了你老婆的，情人倒是真的。”
看得出來，她臉上流露出一絲困窘和痛苦，顯然提到“老婆”這個詞之後，她想到了龍老板，那個在監獄裏的老家夥。
“姐，你不用擔心，那家夥再也不會出來了。”
她沒有說話，似乎在想著什麼，顯得有些憂慮。
我對她說，“姐，現在我要去完成你交給的任務了，去編造一個劇本，暫時失陪你一會。”說完我親了她一下，離開她到書房裏，打開電腦開始寫劇本。
我先在網上搜尋相關資料，借鑒一下思路，為了專注思考，我點了一支煙吸著。
這時候蕙姐來了，她走到我身後，雙手扶著我的肩膀，彎下腰看我在讀什麼。我知道她這樣站著費勁，就去搬了把椅子來放在旁邊，讓她挨著我坐下來，兩個人一起上網。
一點思路和靈感都沒有，我就放下鼠標，吸著煙在那裏想。
我說，“姐，我們必須首先選擇一個題材，在古今名著，或者傳說裏麵尋找。我覺得，我們可以選潘金蓮。”
她笑著說，“潘金蓮是個很有爭議的人物，用來作為芭蕾舞劇的題材，合適嗎？”
我說，“非常合適，借古喻今。”
她說，“那你說說看，怎麼個借古喻今？”
“潘金蓮就是你，龍老板就是武大郎，我就是西門慶。”
她笑著打我一下，“你又在胡謅了呢！”
我說，“姐，我沒有胡謅啊，你想想看，龍老板又矮又胖，卻取了漂亮的你，不是武大郎和潘金蓮麼？我和你偷情，不就是西門慶麼？所以啊……”
我正在信口開合，她卻把我的嘴巴捂住了，不讓我再說下去。她說，“你別胡謅了，什麼亂七八糟的，這個題材不好的，不能用！”看得出她很討厭我的說法。
我把她的手拿開了，“這有什麼嘛，不過是劇本而已，用得著這麼過敏麼？”
她笑著說，“不是我過敏，你這個題材根本就不適合芭蕾舞的表現形式！”
我說，“怎麼不適合啊，非常適合的，就看你怎麼處理了，處理得好，可以點石成金，處理得不好，就是粗製濫造。”
她說，“反正我覺得這個題材不好的，不喜歡！”
我說，“我就知道你不會喜歡，因為不優美，也不浪漫，因為這個題材表現的是醜陋的婚姻和欲望的掙紮，最後走向毀滅的過程，讓人聯想到一些不愉快的東西。”
她說，“既然你知道這些，那你還要選擇這個？”
我說，“做人要正派，做文要離奇，這是常理。你看，這個舞劇，我們可以在原先的立意上做一些修改，原先是鄙視潘金蓮的出軌，我們可以改一些，站在同情潘金蓮的角度，表現她追求幸福生活，最後毀滅的過程，弄成一個悲劇。”
她說，“我說過不喜歡悲劇的，你偏偏要選擇悲劇，討厭死了！”
“隻有悲劇才能具備震撼人心的力量，所謂悲劇，就是知道會毀滅，卻偏偏選擇毀滅。就是把美好的東西毀滅了給人看。”
她說，“我不同意，這個題材已經被我否決了，你不要再提，另外再選擇一個。”
我做了個遺憾的表情，然後在網上繼續看著，我說，“我們上課的時候，老師給我們講過戲劇的三十六種表現模式，從古至今，任何的戲劇都跳不出這三十六種模式。現在我的事情就是在這三十六種模式裏找出來一種，可問題是，得適合你的口味。”
她說，“那我定個基調吧，要唯美，浪漫，向上，有內涵，有了這些就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