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密斯設計了捕魚人追逐魚,魚逃跑的情景,魚在捕魚人的圍追堵截下無處可逃,最後被捕捉住。
這個舞蹈意思很簡單,關鍵是舞蹈動作的編排,史密斯要求小雨表現出魚的特點,就是每次在被我捕捉住之後,都要把雙腳像魚尾巴一樣擺動,模仿出魚在捕魚人手上掙紮的神態來。
這看起來是一個人和一條魚的生存競爭,但史密斯卻要求保持著他那一套,也就是沉鬱的激情,含蓄的性感。這樣一來,人和魚之間到底是什麼關係,就有點說不清了,但史密斯不管這些,任何時候,他的那兩句話不能丟,丟了舞蹈就變成了白開水,就沒有味道了。
因為必須要表現出含蓄的性感和沉鬱的激情,小雨總是找不到感覺,不知道該怎麼辦,燕姐告訴她說,“你就把目光對著小河,心裏說,‘你敢碰我?’,顯示出一種尊嚴來就行了。”
小雨按照媽媽的指點,在被我抓捕的時候,就對我四目相對,好像是在對我示威,捍衛尊嚴,這樣一來,史密斯要的那種感覺就出來了,史密斯很滿意,他給這個雙人舞取名為《捕魚人和魚》。
我和小雨的排練進行得很順利,兩天後,基本上就排練出來了,但這個時候,史密斯卻突然改變了主意,他把我換了下來,讓黑人拉姆扮演捕魚人,和小雨一起排練這段雙人舞。
我對史密斯的想法很不理解,問他說,“為什麼把我換下來,難道我不合格麼?”
史密斯說,“不,你很優秀,表演本身沒有任何問題。我之所以把你換下來,是覺得這個捕魚人換成是黑人,更加合適一些,就像《女神塑像》那個舞蹈一樣,參觀博物館的應該是一位老人,這樣可以顯示出曆史感,因為老人才有曆史感,年輕人沒有。同樣的道理,如果捕魚人是個黑人,會更可信,誰會認為城市裏一個年輕漂亮的男孩子會去捕魚?”
史密斯的解釋讓我無語,的確,相比之下,拉姆更像是一個捕魚人,他有黑的皮膚和厚大的嘴唇,有一種底層鄉下人的特點,如果紮上一條頭巾,就更接近捕魚人的角色。
史密斯從來都是說一不二的,既然他已經決定了,而且給出了理由,我就隻有服從,心裏不爽也隻有服從。
接下來就是小雨和拉姆一起排練這段雙人舞,小雨雖然不喜歡和拉姆一起排練,但演員必須服從角色,她隻有接受。
看到小雨在拉姆手上像條魚一樣掙紮擺動,翻轉跳躍,我心裏多少有點不是滋味,這個角色應該是我的,可現在,我隻能在旁邊看。
但過了幾天,這個雙人舞排練好了,小雨卻突然不來了。
史密斯問燕姐是怎麼回事,燕姐回答說,“我的女兒突然對跳舞失去了興趣,也許她有別的想法。”
史密斯有點遺憾,但也沒有什麼辦法。
我就打電話給小雨,接通後我問她,“小雨,你怎麼不來跳舞了呢?”
小雨說,“本來還想跳的,可那個拉姆很討厭,不就和我是搭檔麼,可他還約我出去,要我做他的女朋友,我不願意,不想讓他再把我舉來舉去,抱來抱去的,就幹脆不去了。”
我有點好笑,“這不是種族歧視麼?”
“什麼種族歧視,我不喜歡拉姆的追求,純屬個人問題,與種族歧視無關!”
我說,“那怎麼辦,你就在家呆著?”
“反正不想去。”小雨說完把手機關了。
我找到了史密斯,對他說,“小雨不來跳舞,是因為拉姆追求她,她不願意接受,為了避免尷尬,就不來了。”
史密斯笑著說,“對於成年人來說,這不過是一件很尋常的事情,小雨不喜歡拉姆,不接受他的求愛就是了,沒必要連舞都不跳了。”
我說,“你是中年男人,不會理解一個十九歲的女孩子的想法,再說了,她來自中國,那裏文化背景與法國不同。”
史密斯想了一下說,“是不是讓她不再和拉姆合作,她就會回來呢?”
我說,“應該是這樣。”
史密斯就說,“好吧,那你轉告她,如果她回來,我讓她繼續和你一起合作,把拉姆換下來。”
我就打手機給小雨,接通後我說,“史密斯說了,你要是回來繼續跳舞,就讓你和我繼續合作,把拉姆換下來。”
小雨說,“好吧。”
和小雨通完話之後,我把這件事告訴了燕姐,燕姐笑了一下說,“讓小雨來跳舞也好,比閑在家裏強。”
過了一會,小雨來了,她穿著白背心,短褲和拖鞋,戴個太陽帽,一雙雪白的大長腿露在外麵,很迷人。
我在門口接到了她,帶她去見史密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