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候一名女法醫出來,對審問我的黑臉警察說,“處長,死者二十到二十三歲左右,是被利刃割破頸部動脈,失血過多而死,時間大概是在十天之前,也就是上月九號左右。”
黑臉警察問,“凶器找到了麼?”
女法醫說,“死者旁邊有把切菜用的刀,還有打翻在地的三文魚,這些三文魚有一些已經切成片狀,有一些還沒切,和盤子一起掉落在地上,估計凶手當時在廚房用刀切三文魚,死者進來之後,兩個人發生了衝突,凶手用手裏的切菜刀揮舞,劃破了死者頸部。”
黑臉警察問,“入室搶劫?”
女法醫說,“死者的頸部有用割開的床單布包紮的布條,旁邊也有割開的床單,和治療傷口的雲南白藥這些,地上還有染有血跡的腳印,可以看出凶手在劃傷死者頸部之後,對死者進行過包紮和救治。”
黑臉警察思考著說,“這麼說凶手並不希望死者死去?”
另外一個警察分析著說,“接下來,凶手看到死者已經死了,很害怕,於是失蹤了。”
黑臉警察看著我問,“李小河,你可以給我們提供更多的情況麼?”
我猶豫了一下之後說,“蕙姐和朱大剛在舞台上扮演的是男女主角。前不久在法國,朱大剛趁蕙姐一次酒醉和她發生了關係,那以後就一直糾纏她,而蕙姐想擺脫朱大剛,曾經把朱大剛開除了,並且另外給他介紹了工作,但朱大剛去了幾天就回來了,他說他愛蕙姐,死纏爛打,而蕙姐很厭煩他。發生這件事,也是符合邏輯的。”
黑臉警察就問我,“你知道蕙姐現在何處?”
我搖搖頭。
那個做記錄的漂亮女警察開口說,“你要說實話,包庇窩藏犯罪嫌疑人是要負法律責任的!”
“我真的不知道蕙姐去了哪裏,我也正在找她。”我說。
黑臉警察又問了我一些情況,事到如今,我隻有如實回答。
不一會,又來了一些警察,在那裏分析案情。
朱大剛的屍體被抬出來放到車上運走了,那名做記錄的漂亮女警察就給我一張名片說,“有什麼情況隨時給我們打電話,你不要離開本市,隨叫隨到,聽見了麼?”
我點點頭。警察們上車排著隊威風八麵地走了。
我在車裏點了一支煙,坐了一會,然後給媽媽打了手機,接通後我說,“媽,蕙姐出事了,她殺了朱大剛,失蹤了。”
說完我哭了,為蕙姐,我知道,她的命運將因這一突發事件而改變。
但媽媽的反應卻非常平靜,她說,“我知道了,你回來吧。”
我說,“媽,我不回去,我要去找蕙姐。”
媽媽說,“你先回來吧。”
但我還是沒有馬上回家,開著車到處尋找蕙姐,卻沒有她的蹤影。我不知道蕙姐現在何處,也不知道她是否還活著,這件事肯定讓她受了強烈的刺激,她那樣的膽小,而我卻不在她身邊。
我找了一天,能想到的地方都找了,也沒有蕙姐的消息,我想去一趟寧波,看看她是不是在她父母那裏,但想到那個女警察說過的話,我拿出那張名片,上麵寫著她的名字:“邵慧芳”,還有手機號碼和座機號碼。
我打通了邵慧芳的手機,她問我,“你有什麼情況彙報麼?”
“我想打聽一下,你們有蕙姐的消息了麼?”
邵慧芳說,“還沒有,我們正在發通緝令。”
我說,“我想去蕙姐家裏看看,要離開這個城市,請你批準。”
邵慧芳說,“我們已經有人去過寧波白茹蕙姐家裏了,她母親說她最近沒有回去過,不知道去了哪裏,肯定是畏罪潛逃了。”
我無語以對,隻好關了手機,心裏更加的擔憂。
看來,朱大剛確實是被蕙姐所殺,她越想越怕,就逃走了。
媽媽打電話問我怎麼還沒有回家,我說在找蕙姐,媽媽說你先回來吧。
我聽媽媽話裏有話,就沒再問,關了手機開車回家。
回到家裏見到了媽媽,我就問她,“媽,你最近見到我蕙姐了麼?”
媽媽看了一下柳麗的房間,似乎怕她聽到什麼,也沒有說話,直接去她房間裏了。
我跟隨媽媽進去,把門輕輕地關上,然後走到媽媽跟前去問她,“媽,你知道發生了什麼是吧?”
媽媽在沙發上坐下來,歎了口氣說,“那天你蕙姐到家裏來,跪在媽媽跟前哭,她說,姐,你要救我。我問了她半天,才知道團裏有個叫朱大剛的,找到了她的住處,上門對她進行糾纏,他竟然不顧蕙姐的抗拒,對她進行暴力攻擊,蕙姐拿著水果刀揮舞抵抗,沒想到劃傷了他,蕙姐逃進儲藏室裏關上了門,等了很久,她出來看的時候,朱大剛已經死了,她很害怕,就鎖上門跑到家裏來找媽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