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一番研究,基本確立了兩條偵查路線,一條通過下鄉摸查尋找線索,另一條通過內線查找最近文物流通黑市。而墓葬方麵由於對文物保護頗為忌憚不可能大規模、仔細的搜索,隻得隨著考古發掘一同進展。
第二天尤隊帶著人到案發地點的周邊擴大搜索範圍,早早的走了,臨走時安排驃叔帶人到案發地點最近的村子走訪。由於案發地點地理環境特殊,處在深山的邊緣,最近的村落隻有李家坨,其它村子距離甚遠,基本可以排除。
驃叔安排歐月皎在家裏,我和他去李家坨摸查。既然去摸查就不能直截了當的去問詢村民,所以驃叔準備我們兩人化妝成走鄉串鎮鏟貨的古玩販子,然後從側麵了解。碰巧丟牛的李大嬸的娘家就在李家坨,驃叔專門到李大嬸家,爭取她配合我們,帶我們進村,通過住在李家坨親屬的幫助,來搜索情報。李大嬸頗為熱心,再說我們昨天走了好幾裏山路幫她辛辛苦苦的找回了水牛,於是慨然應允。
我和驃叔各自化妝了一番,驃叔身穿一身80年代的藍工作服,帶著藍色的軍帽,衣服洗得發白,又騎了一輛二八大鐵驢(老式二八式自行車,俗稱二八大鐵驢)車的後貨架上一邊掛了一個籮筐,籮筐裏麵還塞了好幾個麻袋編織袋。一看就是一個古玩界的老奸商。我沒什麼經驗,隻得尋了一身破舊的牛仔裝出來,為了裝的像,還在衣褲上揚了幾鍬土才穿上。
我和驃叔蹬著自行車,李大嬸坐在驃叔的車子的橫梁上,我們就往李家坨奔去。
到了李家坨,先到李大嬸的侄子家,李大嬸的侄子見自己大姑來訪,非常高興,把我們讓進屋,然後沏茶拿水果,又讓媳婦趕緊去買菜中午做幾道硬菜招待我們。李大嬸經過驃叔的囑咐,不說破我們的身份,隻說是遠道來鏟貨的古玩販子,到鎮子上鏟貨,被她帶來,看看誰家有好玩意好賣了賺點錢花。
要說老物件村裏誰家都有點,收拾收拾破爛都能拾掇起來不少,可是畢竟窮人多,幾乎都是一些舊物算不上古玩。驃叔十分老道:“說,我和徒弟走到鎮子裏聽李大嬸說你們村裏人有不少老物件,還經常能挖出來點東西所以就跟過來看看。”然後滿臉堆笑說:“大兄弟幫我們張羅張羅,到時候酬勞是少不了的。”
李大嬸的侄子一聽有酬勞登時來了興趣,眼睛放光,說:“來這您是來著了,我們這老東西有不少呢,到時候我帶你們挨家去看,看上啥就商量價錢,保證便宜,這前後村誰不都得給我李二逛點麵子。”
我一聽,李二逛,咋叫這名,難道這小子還是個混混?
驃叔馬上遞上一根白紅梅,給李二逛點著,說:“如此全靠二逛哥了。”那李二逛也不推辭,深深的吸了一口,叉開腿,說:“老哥放心吧,咱哥們不看別的,不還得看我姑的麵子不是。”說了一會話一顆煙吸完,李二逛對驃叔說:“還有沒?這是啥煙啊,挺好抽啊,再給我來一根。”驃叔微笑把沒抽幾根的整盒煙都遞了過去,說:“二逛哥既然喜歡就拿去抽,等我下次來多帶點這種煙。”
李二逛,狠了狠心說:“老哥太客氣了,煙不能白抽,等俺啥時候進城給老哥整兩盒。”
驃叔說:“好說,好說。”
我不由暗笑,這白紅梅的檔次比大生產也好不到哪去,不知道李二逛子是不是旱煙抽多了,才覺得這個煙好抽。一會的功夫李二逛子就被驃叔搞得雲裏霧裏,仿佛自己是山西潞州天堂縣八裏二賢莊的赤發靈官單通單雄信單五爺,就是這沙門鎮上的總瓢把子,腰杆挺得倍直,拍胸脯誇下海口,一會讓老鄉們把好東西都拿出來。午飯時我和驃叔也在李二逛子家用餐,驃叔頻頻給李二逛子敬酒,喝的李二逛子簡直都快準備香案和驃叔拜把子了。
飯後,我們各自喝了一盞茶,李二逛子就待我們在村裏挨家走,村民都爭相把家裏的老東西拿出來給我們看,但是無非就是一些晚清、民國時期民窯的破盤子破碗之類的,幾乎都是破爛。驃叔眼力獨到,這些都不入他的法眼,隻是微笑不答,給人一副高深莫測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