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風蕭蕭,飛雪飄零。遠處的山巒已被大雪覆蓋,腳下的大河亦被大雪覆蓋,白雪將天地化為一片白茫茫的雪原,天地間均為一色。
遠處一支隊伍迎風踏雪,走在著漫漫無邊的雪原之中。隊中一輛大車,緩緩的隨著隊伍走在這漫天的飛雪之中,拉車的馬兒噴吐著粗重的呼吸,那呼吸頃刻間便化作白色的霧氣,白色的霧氣在轡頭上凍結,成為支支的冰淩,經馬一動,有不少抖落墜於雪地之上。
車中一個暖爐,一個冠帶整齊的漢子和一個身披狐裘的少婦伸著雙手在爐上烤著火。那少婦幽怨的道:“皇兄真是狠心,居然把你調到江下那樣的地方做太守,眼下還未出隴中已是這般景象,哎!”
那個冠帶的漢子道:“愛妻不可怨尤,陛下也別無他法,如今劉濞那些藩王預謀造反,陛下極其擔心這沙門王,如若沙門王與之一同舉事,外聯匈奴、鮮卑、扶餘、肅慎,引兵南下則我大漢危矣。所以陛下才派我前往安撫,郭某此行必穩定北方局勢,此行不成功便成仁。隻是苦了愛妻,與我風餐露宿,飲盡這北方風雪。”
古路漫漫,白雪皚皚,又走半日,隻見一座山峰高聳蒼穹,已被白雪覆蓋為銀白之色,山下是一條河流,那河流在隆冬季節早已結冰,上麵被白雪覆蓋,恰似一座巨大的銀色原野一般。
冠帶漢子見此情此景,便令隊伍停下腳步,牽著那少婦細嫩的素手走出大車,駐足這雪原之上。二人迎風而立,饒是二人中原奇山美景遊過甚多,卻均被這塞北飛雪而震撼。駐足良久,那冠帶的漢子對仆從道:“取我劍來。”
仆從唱了個諾,自車中拿出一口八麵長劍來,隻見那把劍首劍格均是白玉製成,上琢獸麵紋,那冠帶漢子拔劍出鞘,隻見劍鋒閃爍,寒氣逼人,遂將劍鞘交予家奴,仗劍傲立於雪原之上,掐了個劍訣,翩翩舞起劍來。隻見他劍光爍爍,大袖翩翩,迎合著飄飄落下的雪花,極是一派瀟灑灑脫。他邊舞邊吟道:“青霜三尺兮湛盧劍,辭親去國兮保君王。飄雪苦寒兮定北疆,將軍威名兮安四方。”一首吟罷,捏了個劍訣收了劍法迎風傲立。少婦讚道:“官人文物雙全,誌在四方,皇兄得官人真勝似千軍。”頓了頓又道:“天氣寒冷小心著涼。”說罷將一席棉袍披於冠帶漢子的身上。那冠帶漢子,不由得捏住了她那芊芊素手,將她攬入懷中,白雪紛飛之中,已是不盡的纏綿。
驀地,一聲響箭劃空而過,一處山坡後麵殺出幾個身著軟甲的漢子,各自手中仗劍,向他們這一行人奔來。冠帶漢子的仆從侍衛,陡經變故,各自由肋下抽出劍來準備抵擋。未等那些軟甲漢子衝近,山坡後麵一隊人馬現了出來,各自張弓搭箭,頃刻間羽箭紛飛,遮天蔽日的向這一行人射來。那冠帶漢子仆從及侍衛頃刻間倒斃大半,就連拉車的馬匹也身中數箭而亡。就當他們驚魂未定之時,那些軟甲的漢子已經殺入他們隊中,擺開長劍,刺砍輪批,未到片刻那冠帶漢子的人馬業已折損殆盡。那冠帶漢子背心中了一隻羽箭,擺開長劍護著少婦,拚命廝殺,可眾寡懸殊,怎耐得事?便在此時護衛頭領血染袍服,肩頭後背中了數刀,被鮮血染紅的袍服在這寒冬之時竟已凝結成冰。他砍翻了一個軟甲劍士,對冠帶漢子喊道:“太守快帶夫人離開,我等誓死斷後。”說罷帶了幾名業已傷重的護衛衝入敵陣,頃刻間鮮血飛濺,砍翻了幾個軟甲劍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