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個地區每年都會舉辦一到兩次古玩交易會,一來增強地區在古玩方麵的影響力,二來也促進地區的經濟發展。交流會來參加的人越多,所產生的古玩流通也就越多,另外外地古玩商的到來需要吃飯、住店、購物,消費等一係列帶動商業的行為。既然藏友和本地、外地的商家都能互贏,那對於組織者來說何樂而不為呢。
江下這個地區也不例外,就當我的店鋪開張了一周之後,碰巧就是江下組織的一次古玩交流會。原本交流會定在周末舉行,可是從周一開始外地的商人就陸續的趕到,占地方和天天的擺攤交流,間或串一些在所在地好賣但其它地區卻不是熱門的玩物,進而低價進入,回到所在地後在加價賣出。
既然現在做了古玩行,那就要做的像樣,這些天賣了幾件東西總算是開了張,可不能光賣不進,也得采購一些補充貨源。這些天我就和姚盼盼商議進貨的事,想下鄉去鏟點貨。可下鄉鏟貨畢竟不是我的專業,我並非在行,於是就想特定的時間聯絡了驃叔和王運盒一起去鏟貨。可就在此時,古玩交流會開始了,這就給了我一個不用下鄉也能收到東西的機會,雖然進價會貴一些。
交流會開始後我就喊來姚盼盼幫我看店,自己去各攤位閑逛。我剛一出店,旁邊鋪子“聚寶豐”的掌櫃王二胖子就跟了出來,衝我打招呼:“呦!高爺,出去淘寶?”
我見到他那一臉諂笑的表情就知道他來者不善,因為前些時候開張典禮在驃叔的安排下,做的聲勢也忒大了些,這些天的營業額又不錯,幾個有過一麵之緣的有錢人都被驃叔安排來買東西,這一下可饞壞了旁邊“聚寶豐”的王二胖子,他這廝見我和盼盼總是皮笑肉不笑,我深知這行當水可深著呢,萬一收貨的時候一不留神打了眼,就會被他當笑談傳揚出去,到時候不出半天整個西城街的人都會知道。隻是若推說幹別的事情去,到時候溜達難免被他看到。
於是我心中便有了計較,道:“哎呦!這不是王老板嘛,是啊,合計去走走,王老板也有這雅興?”
王二胖子道:“我倒是想啊,可是哪比高爺,有個如花似玉的女友給看店,我要是一出去就要關鋪子嘍,想去去不成。這麼的吧,高爺一會淘了東西可得讓小弟開開眼。”
我道:“好說,好說,一會若真淘了東西還要請王老板幫小弟長長眼。”說完我便向街的北頭走去。
今天雖然是交流會的第一天,可是地攤幾乎已經擺滿了整條的西城街。瓷器、玉器、書畫、雜項、青銅器等等是應有盡有,可是有一個共同的特點是不少人進了一些做舊的工藝品魚目混珠,給本來還不錯的交流會抹上了不堪的一筆。
交流會上的物品多數還是以普品為主,有些東西可以稱為舊物卻和古玩挨不上邊,可我轉念又一想有多少是當年沒人玩的冷門,如今在市場運作之下成了熱門,其實古玩這東西玩的也就是一個開心,你處於什麼樣的地位擁有什麼樣的財力就玩什麼東西,有錢玩點精品,沒錢適可而止的玩點普品或是殘件圖一樂嗬也不錯。但是若你沒有強大的資金力量卻非要玩所謂的精品,打個比方成天想著三萬塊的東西花三百塊買入,那帶來的結果也就隻能是打眼,時間一長離變成國寶幫也就不遠了。但是一旦你條件都具備了,還得會玩,否則一件好東西就此毀在手裏,所帶來的是物財兩空,還有浪費。這其實和國足聘用外教是一個道理,今年荷蘭踢得好學荷蘭,但是不舍得花錢聘好教練,結果弄了一個價位便宜的,但是其水平還不如一些俱樂部教練;或者聘了個好教練,但是不懂得如何去發揮最大潛質,其結果也就隻能名教折戟沉沙,自己踢的還是什麼都不是。萬事萬物都有一定的規律性,這些規律有些是相通的,發現相通性並歸納總結出來可能就是哲學家了。其實這些看似富有哲理的道理大多數都是平常的道理,隻是有些人看不透,悟不進去罷了。
一邊想著一邊走著,過了這片瓷器的區域,前麵幾個出土青銅器和玉器的攤位吸引了我,一份攤位專門賣現在市場上熱門的良渚玉器,但是仔細看看多數也都不太開門。於是我繼續向前走,走著走著一個攤位上的一方古文玉瑗吸引了我,全器型被沁成赭色,一角有一處黑色的沁色隱約可見,另一角還有一抹淡淡的紅色沁。這件東西看著就有老氣,於是我蹲下去裝作看其它東西,眼睛一溜便知此物大概是漢代的玉瑗,心中便已有了騎、八分的計較,隻是細微處的工痕看的不甚了了,需要拿起仔細看才能知曉。於是我信手向那玉瑗攆去。
正當我伸手一拿的當口,一個十指如蔥的芊芊素手,已在我之前把那玉瑗拿在手中,我這一攆,卻正好攆在了她的手背上。她手向回一縮。我也趕緊收手,感覺有些不好意思,剛才看東西太入神,沒太注意身邊的一個人已經和我同時盯上了同一物件。於是我回身抱歉的一笑,道:“剛才對不住了,這個玉瑗是我先看到的,我來的時候您還沒來,隻是我一直沒拿起來看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