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伯龍徑直走到了周侗的身前,看著周侗的身上穿著破破爛爛的衣服,就連臉上也髒兮兮的,他急忙拍打了一下周侗身上的灰塵,拉住了周侗的手,眼睛裏充滿了關心。
“師父,你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夏伯龍一邊拍打著周侗身上的泥土,一邊問道。
周侗用還搜擋住了夏伯龍,擺了擺手,說道:“不用拍打了,這樣自在,我已經習慣了。”
“師父,是我不好,我當初不應該把金子全帶走的,應該給師父的,這樣師父就不會變成這樣了。”夏伯龍道。
周侗嗬嗬笑道:“沒那個必要,就算是給我十萬兩金子,我還是一如既往地會變成這個樣子。”
“那是為何?”夏伯龍好奇地問了一下。
周侗道:“我把身上的錢財都施舍出去了,不就變成這個樣子了嗎?我問你,你是怎麼知道我在這裏的?”
夏伯龍道:“我瞎撞的。”
“胡說!我躲在這裏,根本就沒有幾個人知道。是不是嶽家村的那幾個小子告訴你的?”周侗問道。
夏伯龍連忙擺手說道:“沒有沒有,有人見過師父來到了湯陰,我一路打聽過來,才知道師父在這裏。師父,我這次是專程來請你的,你跟我回京師吧。”
“京師?是個好地方,可是我已經厭倦了那裏的生活,還是在這裏生活的自在,餓了的話,就去地裏隨便偷點什麼,渴了的話,就到附近的小河邊去喝點河水,逍遙自在,不亦樂乎。”周侗高興地說道。
“師父,我再過幾天就要大婚了,所以想請你去京師參加我的婚禮,另外也好讓徒弟孝敬孝敬你啊!”夏伯龍道。
周侗聽到這裏,急忙說道:“哦?你要成婚了?怎麼會那麼快?是哪家的姑娘?漂亮不?”
“漂亮,說不上人間仙子吧,也是傾國傾城之色。”夏伯龍道。
周侗哈哈笑道:“漂亮就好……”
夏伯龍見周侗說話戛然而止,隨即目光又打量了他一下,他便問道:“師父,有什麼不對的嗎?”
周侗道:“看來,你去一次京師,發達了。現在是什麼官職?宗大人還好嗎?”
夏伯龍輕輕地歎了一口氣,說道:“師父,我就沒有見到宗大人,我去京師的時候,他就已經被調走了。我現在是龍圖閣大學士,經常侍立在皇上周圍。”
周侗拍了拍夏伯龍的肩膀,嗬嗬笑道:“好好好,有出息,比去當兵強,咱大宋朝重文輕武,你能當上龍圖閣大學士,算是不錯的了。”
“當然不錯了,蔡京給引薦的嗎?不過,還是不告訴師父的妙,省的他生氣了。”夏伯龍的心裏想到。
“師父,咱們這就走吧!”夏伯龍一把挽住了周侗的胳膊,對周侗說道。
“走?去哪裏?”周侗問道。
夏伯龍道:“自然是回京師了。”
周侗推開了夏伯龍的手,搖了搖頭說道:“我不去,伯龍,師父野慣了,不喜歡被拘謹。按理說,你千裏迢迢的來找我,又是你大婚的日子,我本來不應該拒絕的。可是,你也知道,我不喜歡京師,進去了就會有一種壓抑感,不如在這荒郊野外的好。”
夏伯龍眼睛骨碌一轉,便道:“師父,現在天色也快黑了,我跟師父又是剛剛重逢,不如你跟我一起到縣城裏,我請師父好吃好喝一頓,這樣如何?”
周侗哈哈笑道:“如此最好,如此最好,我已經好久沒有喝過酒了。”
夏伯龍急忙挽住了周侗,將周侗朝破廟外麵拉去。
師徒二人出了破廟,便將張俊已經調轉了馬車,等候在馬車邊上。
周侗看了張俊一眼,又看了看馬車,便嗬嗬地笑道:“伯龍啊,看來你是真的發達了,竟然都有仆人了?”
夏伯龍道:“師父,他可不是仆人,他也是一條漢子,他比我大,算是我的兄弟。”
周侗又仔細地打量了一下張俊,便道:“此人身體健壯,骨骼突出,手長腿長,也是個練武的料子。”
夏伯龍嘿嘿笑道:“師父,那你要不要試試他,看他能不能繼承你的衣缽啊?”
“不,不用試了,我已經找到了衣缽繼承人,那個人可是個不世的奇才啊。不然的話,我又怎麼能待在這裏一直不走呢?”周侗道。
兩個人說話間便到了馬車邊上,張俊畢恭畢敬地向著他們兩個人拜了一拜,高聲叫道:“大官人,周前輩!”
夏伯龍道:“張兄,把我師父給扶上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