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師父!”那少年向著周侗拜了一拜,拿起身邊的鋤頭,抗在肩膀上轉身便走了。
周侗看到那少年鋤頭上掛著大大小小十幾包的已經包好的草藥,便急忙叫道:“等等!”
那個少年轉過了身子,問道:“師父,還有什麼事情嗎?”
“你買藥的錢是哪裏來的?”周侗問道。
那個少年臉上一怔,支支吾吾地說道:“這……師父……我……”
周侗的臉上顯現出來了微微的怒氣,急忙說道:“好你個小子,是不是又去偷錢了?”
“不不,不是這樣的。這錢,這錢是俺掙來的。”那個少年急忙擺手,看了一眼夏伯龍,朗聲說道。
周侗見那少年的目光閃爍,又看了一眼夏伯龍,似乎有點明白了,心中想道:“伯龍既然能找到我在哪裏,看來多半是鵬舉給透露的消息,鵬舉買藥的錢,應該就是伯龍打賞的。嗯,應該就是這個樣子了。念在鵬舉他娘有病,他急需錢來買藥,我看就算了。我也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裝作什麼都不知道好了。”
“好了好了,你快回去吧,隻要不是偷來的就成。你娘還等著用藥,就別再耽誤了。”周侗道。
那少年“嗯”了一聲,又向著周侗和夏伯龍拜了一拜,這才轉身離開,大踏步地沿著路向前走去。
周侗見那少年遠去,便對夏伯龍道:“伯龍啊,你應該早就見過鵬舉了吧?”
夏伯龍嘿嘿笑道:“是啊,如果不是他告訴我師父的所在,我壓根就找不到師父。師父,你也別責怪他了,估計也是被他娘的病給逼的。”
周侗道:“我不怪他,這家夥聰明,身材也是個練武的料子,我第一眼看上他的時候,就已經喜歡上他了。我想,我這輩子的所學,終於可以有傳人了。”
“恭喜師父,賀喜師父。”夏伯龍立即說道。
“嗬嗬沒有什麼好恭喜的,一切全憑天意。剛才我若不是聽到他的笑聲和他那聲‘嗯’的話,我也不會想到在這裏遇到他。伯龍啊,嶽飛聰明絕頂,確實是個習武的好苗子啊,就是家裏窮了點,要為生計發愁。”周侗道。
“師父,你剛才說嶽飛?我這個師弟是嶽飛?”夏伯龍顯得又驚又喜。
周侗點了點頭,說道:“對,他叫嶽飛,我給他起了一個字,叫鵬舉。”
“我的天啊,南宋的中興四大將我接連見了三個,就剩下一個韓世忠了。張俊成了我的管家,劉光世現在是河南府府尹,嶽飛還是個略帶稚氣的小農村娃子,那韓世忠在什麼地方?我又何時才能碰上?也好湊齊了四將啊。真沒有想到,他就是嶽飛,還是我的師弟。哎呀,我真夠笨蛋的。他明明告訴我,是嶽家村,他又叫鵬舉,這裏又是湯陰,為什麼我就沒有聯想起來呢?”夏伯龍心中想道。
“師父,嶽飛確實是個習武的好材料,足夠能擔當你的衣缽傳人。師父,你就把你畢生的功力全部傳授給他吧,日後他也能上陣殺敵,為國立功啊。”夏伯龍對周侗說道。
周侗嗬嗬笑道:“這個是自然,我既然認定了他,就一定要將我這畢生的功力全部交給他的。伯龍啊,他學起功夫來,可比你快多了。”
夏伯龍嗬嗬笑道:“師父,我是個笨蛋,學武功這東西,隻是求強身健體的,打幾個毛賊還可以,真正對付高手了,唯有逃跑了。師父,天色也不早了,咱們上車吧。”
周侗點了點頭,和夏伯龍一起上了馬車。
張俊則架著馬車,大喝一聲“駕”,帶著夏伯龍和周侗向著湯陰縣城裏去了。
到了縣城時,天色已經黑透了,三個人找了一家好酒樓,要了一桌子的好酒好菜,開始吃喝起來。
周侗的吃相,那叫一個狼吞虎咽,沒有一點顧及,或許是餓壞了,又或許是許久沒有吃到這麼好吃的菜肴了。
夏伯龍一碗酒下肚,便對周侗說道:“師父,你不是去劉光世那裏去了嗎?為什麼會跑到相州來了?”
“劉光世那小子,不夠仁義,他本來說是請我去當他幕賓的,結果是想讓我去給他護院。不僅如此,他還讓我教授他的部下槍法。我雖然急著找徒弟,可我也不能饑不擇食啊,所以,我就跑出來了,一路向北走,不知不覺就到了湯陰了。”周侗邊吃邊說道。
夏伯龍“哦”了一聲,便繼續問道:“師父,那你是如何收嶽飛為徒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