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戰劉權(1 / 1)

田辰逸緩緩的掃了戰友幾人一圈,緩緩的播出了一個號碼,每個人都看的出他的神情,那種拋棄了所有,無奈的出賣靈魂的顫抖和委屈。

電話接通,田辰逸深吸了一口氣,拿得起放得下的男人,既然做了決定,便不會再彷徨猶豫。

阿木聽得出來這個電話是打給吉木依爾,那個執著複執著的老幹警,他不認為吉木依爾會幫助田辰逸做這些勾當,因為他了解這個老阿叔。

田辰逸隻是解釋了一句:“劍娃的父親急需治療,我想他了無牽掛的出去闖蕩。或許還能剩下些,夠我們做些小本生意了。”

話音落口,電話那頭沉寂無聲。

劍娃雙眼瞬間溢出了些東西,隻是很好的掩飾住了。

楊虎自看出田辰逸做了決定,嘴角的淺笑就不曾消逝,聽了這番話,眼神更亮了幾分。

六子依舊無所事事,李頌依舊淡然的看著田辰逸的身影。

沒有一絲的不滿,沒有一絲的感激涕零,更沒有一絲的退卻和疑惑,兄弟本就如此。他們的命曾經緊緊的連在一起,又何須那些俗套的話語和眼淚汙了這份真誠。

阿木終是猜錯了結局,他甚至懷疑電話的那頭或許不是吉木依爾,那個固執的男人。清貧如此的刑警隊長,整個涼山也不過這麼一個頑石。可偏偏就是這個頑石,竟然應下了他曾經深以為恥的勾當。

……

金哲一路上忐忑不安,既憧憬著,又擔憂著。

阿木不時的偷偷瞄向身後的五個人,五個淡然閉目養神的青年。心裏即是小忐忑,又帶著小小的激動。

孫慶龍開著車,蜿蜒盤旋的山路容不得他一絲分神,卻由不得他心裏不在感歎這些人的瘋狂,五個人獨自麵對劉權團夥的瘋狂。這種瘋狂裏透著毅然決然執著,透著淡然無畏的霸氣,他被這份執著和霸氣感染著,內心輕顫。

金哲又小心翼翼的回頭問了一句:“要不……我多少找些人來吧?劉權的手下可是不少的。”

楊虎睜開眼睛,淡淡的看了雇主一眼:“又不用你跟著拚命,你怕什麼?怕我們敗了,劉權要送你見棺材?”

金哲尷尬的笑笑,那笑比哭漂亮不了幾分,任誰被揭穿心思,臉上都有些掛不住的。

楊虎其實非常敬業的,對於雇主,雖不是當上帝般捧著,但也不至於冷語相加,隻不過被金哲問的多了有些煩,難耐心中的火氣。隨之戲謔一笑:“大哥應下了,你就把心放在肚子裏。沒人嫌自己命長,再這麼磨磨唧唧的,愛找誰找誰去!”

金哲訕訕的應了聲,縮在座位上不敢在言語。山路一陣顛簸,一個不穩險些撞在車窗上,扶著把手坐穩,金哲覺得自己的命運怎麼跟這顛簸的車輛一般,這麼忐忑,這麼波折,這最後一把救命的稻草抓在手裏,怎麼看都太過細小,生怕禁不住自己單薄的身軀,一舉跌入萬丈的深崖。

美姑隱在夜裏,連綿起伏的群山將那一輪明月也遮在了後麵,夜已深,墨更深。

漆黑如墨的夜,田辰逸一行人來到了這裏。曾經的信仰在退伍後的日子裏消磨著,煎煮著,搖曳著,終是轟然倒塌。倒塌在這群生死相依的兄弟身上,倒塌在這不公的命運身上。在這如墨的夜裏,這行人不知誰能香甜的入夢,至少田辰逸雙目如星。

墨漸漸的散了,大山裏的黎明連空氣都透著清新。一行八人,兵分三路,各自散了。一行探路,一行賄賂,一行準備些順手的家什,劉權手裏沒槍,但是自認江湖人士,片刀總是有的,田辰逸等人還沒有狂妄到亂戰之中空手接白刃的程度。

探路的自是田辰逸,當兵的人雖不懼未知的危險,但凡有一絲可能,都會摸清戰鬥的地形和敵情,這是一個合格指揮官戰前的本能。

賄賂的是金哲,他按著吉木依爾留下的那個電話,尋了過去。車上當然放著賄賂的現金,十萬,不多,也不少。不多是因為這些錢遠遠不夠尋上警局的靠山,不少是因為這個年代十萬確實不是小數目。

田辰逸遠遠的看著雜亂的礦場,他需要掌握劉權留守的人手,換班的時間,周邊的地形等等。這些都是需要耐住性子熬著的,所以在熬著的時候,他覺得有些愧疚,有些不安。

這些愧疚和不安,來自吉木依爾,擺平這件事情,不是靠他們的拳腳就能解決問題的,最重要的是後事的處理,是警局的態度。他們一手握著成敗,否則這裏即便勝了,終究還是要敗。

田辰逸沒有接觸過礦場這塊采金地,但想來這裏麵的利潤絕對能使人為之瘋狂的。這十萬元的背後,吉木依爾肯定付出了更多的東西,更多違背了他一生意願的東西。這個老人格盡職守了半生的準則,為了自己,就這麼從指尖滑落。

這份情該如何報,田辰逸呆呆的望著遠處,絞盡腦汁,無以為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