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山再次遮住日頭,這山裏的夜確實黑的早一些。
田辰逸踩滅煙頭,舒展了下筋骨:“走吧,明天要早起。”
阿爾阿木後悔討了這麼個差事,枯坐了一天,睡的腰都疼了。連忙打著火,奔著山下的明亮處去了。
回到入住的賓館,金哲陪著劍娃和李頌枯坐在房間。見到田辰逸回來,金哲連忙訴了下見麵的過程,對方要求的底線——不能鬧出人命。
田辰逸淡淡的笑了一下,這足夠了。每個人的命都是珍貴的,由父母給的,由上天賜的,不是別人有資格拿走的,當然也包括自己。
“早睡,早起,明早七點動手。”田辰逸疑惑的接著問道:“虎子和六子呢?”
劍娃和李頌微微偏過頭去,麵色古怪。
金哲看著莫樣,擺明是扔給自己應付了,笑著說道:“兩位小兄弟出去消遣,也快回來了。”
田辰逸皺皺眉頭,不知道這所謂的消遣是怎麼個意思,隨著撥去了楊虎的電話。
未多時電話接通,那頭楊虎氣喘籲籲的怪叫著,片刻後傳來聲音:“哥……嗷!……這就完事了……馬上回去。”
伴著隱隱傳來的嬌喘,傻子也知道這消遣是什麼了。田辰逸狠狠的掛了電話,小聲的笑罵了一句:“混蛋。”
這片刻可真是片刻,直到幾人耐不住饑腸轆轆吃完飯片刻,楊虎和六子才趕了回來。
楊虎笑嘻嘻的麵不改色,仿佛房事的辛勤勞作無上光榮和光明,哪裏有六子微羞、微疚的表情讓人順氣。
田辰逸沒好氣的白了楊虎一眼:“吃飯!明天爬不起來再找你算賬。”
楊虎嘿嘿一笑,湊上來嬉皮笑臉的說道:“劉權,KTV一個,酒店一所,茶樓五處,正兒八經的手下三十八個,連著門童都算著了。能撐場的有兩個,一人出門了,家裏剩下個叫馮剛的。警局關係不硬,不過都混的挺熟,算不上有後台,多半是塞錢買通的路子。劉權手裏沒槍……土製獵槍也沒有。”
楊虎知道這是田辰逸最過顧忌的,一番話說下來,也從嬉笑便做了正兒八經的嚴肅。
“哪兒來的消息?”田辰逸麵色古怪,也大致猜出了源頭。想想那個電話,總覺得心裏不舒服,行房的時候,那能接電話嗎!
“我跟六子去他KTV玩了一圈,兄弟出馬,那妹子還不怪叫著往身上撲啊!晚飯都是她請的,為了咱們大事,兄弟隻能犧牲色相,才套出來這些消息。哥……你可得好好犒勞犒勞我的。”
田辰逸狠狠的抹了一把臉,實在不知該如何說教楊虎是好。
這一戰,便在清晨開始,晌午時分,已然結束。
劉權留守礦場近半人手,這些人過慣了瀟灑的日子,夜裏精神萬分,清晨酣然入夢。田辰逸昨日便發現,這群人不是早起的鳥兒,所以沒混上蟲兒吃,棍子著實吃了個飽。
田辰逸的命令簡單,非常簡單。不過是淡淡的一句,隻傷腿腳。這麼多年默契的配合,他的命令無需言明,一個眼神,隻言片語足夠了。五個人就這麼淡定而平靜,堅定複暴虐的走進了礦場。
金哲沒等戰鬥結束,便把心放在了肚子裏,這幾個普普通通人畜無害的青年,在田辰逸命令出口的刹那間,眼神萬分淩厲,那份自信,那份堅毅,那份無畏,讓金哲徹底把心放在了肚子裏。
他見識過劉權的氣場,那種囂張霸道的氣場,但在這年輕人淩厲而自信的氣場裏,劉權像個屁般被他無視了。
隔著老遠,痛苦的哀嚎穿透礦場的轟鳴遠遠傳來。金哲舔舔幹裂的嘴唇,雙手有些期待的顫抖。便看著這幾個人走出了房間,李頌走在最後,手裏拖著個人,正是那日扇了自己耳光的馮剛。
隻見李頌死狗般將他扔在地上,楊虎蹲在他麵前,不知說些什麼。片刻馮剛緩緩的拿起手機,應該是報信給劉權知曉。阿木皺皺眉頭,覺得田辰逸幾人有些狂妄了,雖然一場突襲打殘了劉權近乎一半的力量,但這麼囂張的舉動,如何應對劉權有所準備的隊伍。
即便你們身手不錯,但也不是電影兒裏飛簷走壁的年代,還真想著五個人對戰人家一群,這不是作死的節奏麼。阿木這般想著,手心腦門溢出了汗來。
阿木沒猜錯,確實是楊虎逼著馮剛通知的劉權,囂張的告訴劉權我在這兒等著你,集合你的人手放馬過來!這般不明智的原因隻有一個——田辰逸的命令。這不過是田辰逸不懂的經商之道,不知道一絕後患也就絕了自己財路,隻是想著金哲給了這麼多錢,總要把問題徹底解決掉才好給人交代。
在他的意識裏,這種械鬥不應該是一擁而上的比人多,比刀利。以少勝多並不是癡人說夢,小刀輕劃,溫火慢燉,耗掉對手隻是時間問題罷了。劉權他確實沒放在眼裏,虎子和六子的到來,讓他有了放手一戰的底氣。光明正大的一戰,打疼了,打怕了,劉權今生都不敢再來招惹金哲了。男兒一諾當千金,田辰逸感念金哲給了劍娃父親痊愈的希望,將之看作承諾信守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