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辰逸回來的時候,夜已深。楊虎四人懷著心事,哪裏能睡得著。眼巴巴的等著,原本就擁擠的房間裏,煙霧彌漫。
“怎麼著都沒睡覺,也不知道打開窗戶透透氣。”田辰逸敞開房門,將窗戶大開著。
六子被冷風一衝,打了個激靈:“哥,咋才回來啊?”
“閑著沒事,遛著回來的。”田辰逸看著幾人的表情,就知道這幾個小子心裏肯定有事:“都知道了?”
六子縮縮頭沒吭聲,劍娃也沒開口的意思,楊虎無奈的接過話:“嗯,慶龍打你電話沒人接,都跟我們說了。哥,咱們留下?”
田辰逸麵色古怪的看的幾人心裏發虛,突然笑了:“你們四個商量好了準備說服我的吧?”
“哪有啊哥!我們……”楊虎尷尬的笑道,準備好的一大堆說辭也沒了用處,被田辰逸揮手打斷了。
“行了,省省口水吧。咱們……留下!”
田辰逸的話音落地,四個人麵麵相覷的如在夢中,半晌楊虎蹦了起來:“真的,哥?”
“我逗過你們麼?”
“為什麼啊?”
“什麼為什麼?”
“不是……這不是你的作風啊!”楊虎依舊如在夢裏,實在不敢相信田辰逸竟然沒費他們唇舌便答應了留下。
“阿鵬給我打了個電話,這個彪貨在廣東混了一年,賬是欠了點,錢一分沒掙到。”田辰逸灑脫一笑:“他要來找咱們混口飯吃,賴義和小寶也不如意,指不定哪天就來找來了,就算咱們開個小飯館,怕也不夠他們吃的吧。阿木砸了金哲的車,又去社會上浪跡了,吉木大哥為咱們舍棄的更多。”
田辰逸伸手捏過六子手裏的半支煙狠狠的抽了一口:“我沒那麼迂腐,也想清楚了。已經沾了血,再洗也不會幹淨了。既然當了婊子,我還去立什麼牌坊!為了他們,為了咱們,留上一兩年,這筆錢便足夠咱們這些人幾世無憂了。把阿鵬他們都叫來,咱們守著這片礦場,大勢力不屑欺負咱們,小勢力咱們也怕不到他們,隻求平平安安的待上兩年就夠了。”
六子一躍而起,抱著田辰逸一口親在臉上:“就是啊哥!什麼正義公平都是假的,咱得為自己活。”趁著田辰逸的巴掌還沒掄起來,撒丫子往外跑:“我去給他仨打電話。”
“滾蛋。”田辰逸笑鬧了一句:“你們也趕緊睡覺切,明天回美姑。”
“得嘞!”楊虎吆喝了一聲,拉著人興高采烈的走了,也不知這般興奮,晚上究竟是能不能睡的踏實……
……
“我說,你聽。同意,點頭,不行,我們走。”楊虎蕩著腳丫子坐在臨床上,麵上裝的冷冷的,心裏卻樂開了花。這金哲被修理的不是一般的慘,縱使楊虎這心腸,也覺得他稍有些可憐了。不過大男人一個,也用不著這般哼哼唧唧鶯鶯啼啼的惹人煩,也怪不得田辰逸皺著眉這麼厭煩的說話。
金哲本就不是什麼真漢子,這般哼唧還是在麻藥和鎮痛藥物的麻醉之下,否則早哭天喊地起來。聽著田辰逸冰冰冷冷的話,連忙點點頭。
“首先閉嘴,別再哼哼唧唧跟個娘們似的。”
金哲點點頭,真就閉嘴不在哼唧了。
“五成股份,我不介入任何生意運作,但是要有我的人跟著清點賬目。”
金哲點點頭。
“礦場的安全我們全權負責,你沒有任何權幹涉,我們隻是保證礦場是你金哲的。你在外麵惹了是非,我絕不會過問,我能保證的是,隻要我們還有一個人沒有倒下,礦場便不會丟,你在礦場內不會被碰一根手指頭。”
金哲點點頭。
“你是商,圖的是利。劉權是匪,要的是麵兒。在美姑安家落戶少不了見麵,能不用過激的手段,我不想把事情搞得太僵。如果劉權服軟識抬舉,就這麼算了,你也別再想著找回麵子惹不愉快。如果劉權不服,為了我兄弟今後安全,我會把他的勢力在縣城清理的幹幹淨淨,這麼大動靜少不了塞些錢。你心裏有個準備。”
金哲繼續點點頭。
“看樣子,你得在醫院住些時間。這段日子礦場的事讓慶龍張羅,別的人我看不上眼。”
金哲接著點點頭。
“嗯,就這些了。既然這樣,我現在過去找劉權。”金哲的表現和淒慘,讓田辰逸芥蒂少了許多,臨出門忍不住回頭說道:“老爺們一個,你哭個什麼勁,哼唧的真跟個娘們似的。”
金哲瞪著眼睛沒點頭,心想著一介武夫別把人看扁了,金爺非硬朗一次給你看看。還沒等幾人的腳步聲消散,肋上的痛楚再也熬不住,複又哼哼了起來,憋了半天的哼唧,化作兩行清淚,換來妻子既心疼又氣惱的白眼。
楊虎輕蔑的撇撇嘴,拍拍孫慶龍諷道:“你這表哥,耍起心眼有一套。要說做人,可真是軟蛋一個。”
孫慶龍尷尬的笑了笑,小心翼翼的問道:“逸哥,我先去準備下家什?”
田辰逸腳步不停,話音即刻落了下來:“安排個人去劉權KTV附近盯著,等會他調人過去或者自己跑了的話再準備。你先把他手機號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