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書記找你?”翟順傑又問道。
“沒有,我想問一下張書記想講些什麼,起草材料時用。”文光鬥平靜地說。
翟順傑臉上又顯出不自然來,酸溜溜地說,“你現在是‘大拿’了,將來頂替鄧誌高幹個黨委秘書,再過幾年就提拔成領導了。”
看著他這個樣子,文光鬥本想反擊幾句,但心裏突然有了想法,“看他這個樣子,恐怕將來也不會消停,起先自己想對事不對人,看來現在得轉變思路了,必須解除後患,否則,這人隻要在辦公室一天,自己以後麻煩是少不了的,一不留神陰溝裏翻船就糟了。”
心裏想著,他臉上仍是平靜,翟順傑看他不言語,自己也無趣。
張德亭回到辦公室,看著二人站在裏麵卻不說話,笑道,“你們在練什麼功?大眼瞪小眼也不說話?”
翟順傑趕緊說,“張書記,這是今天的文件。”
張德亭擦擦手走到椅子前坐好,說道,“明天再看吧,明天早上過來拿。”又對文光鬥說,“光鬥有什麼事?”
文光鬥笑著說,“張書記,我是第一次寫材料,心裏沒底,您在會上都想講些什麼?”
張德亭笑道,“去年的材料你看了?”文光鬥點點頭,“路子差不多就行,先說說當前的形勢,強調一下培訓班的意義,再提幾點要求,”他稍一停頓,“這個材料不複雜。”言下之意,就是這個不複雜的小材料,看你文光鬥有沒有水平寫好了,這裏麵也有試探的意思,如果真是寫材料那塊料,再往這方麵培養。
從張德亭辦公室出來,兩人一起回到辦公室,看著季允祥的車開出大門,鄧誌高與翟順傑簡單整理了一下桌麵就離開了。
文光鬥正要去藥店,張世勇打來電話,“光鬥,晚上有安排了沒有?”
文光鬥本想過幾天再到王金鐸家感謝一下,今天辦的事明天就去拜訪,這樣太醜。而對張世勇,他是打算叫著他一塊坐坐,加深一下感情的,沒想到他卻打來電話, “張主任,我沒事,正準備去食堂呢。”在這些老同誌麵前,懂規矩懂禮貌很重要。
“好,你在那等著,一會我過去接你。”張世勇說完掛了電話,文光鬥卻考慮,平時除了去醫院看過他老婆外,沒有太多交往,今天叫出去吃飯有什麼事嗎?
等他坐上張世勇那輛老掉牙的桑塔娜,才知道還真是沒事,晚上國土所所長宋建業不知從那裏弄了兩隻野兔、一隻野雞,又去買了兩條草魚,招呼著幾個人一塊去打牙祭。
叫文光鬥去,純粹是張世勇說起工商所的事,宋建業也與文光鬥一塊吃過飯,其它人對他印象都不差,聽說畢業幾個月就開起了藥店,相比於他們自己年輕時,都挺感慨,當張世勇一說叫他過來時,都群起響應,宋建業說道,“不就多雙筷子嘛,你趕快打電話,別讓人家以為是湊桌。”
就這樣,文光鬥跟著張世勇來到國土所後院的餐廳。
全市除了交通、工商、公安以外,國土所是又一個在鄉鎮搞規範化建設的雙管單位。二層辦公樓後麵是寬敞的後院,平時種些蔬菜,現在大白菜正在茂盛地生長。
老遠就聞到了肉香,一進屋,幾張吃飯用的方桌拚到一塊湊成了一個大桌,文光鬥跟在座的打了個招呼就誇張地說,“都一個周沒吃肉了,感謝宋所賞塊肉吃。”
惹得宋建業哈哈大笑,拿起桌上的碗,親自從盆裏舀了一個雞大腿,“兄弟年輕,中午吃的不到晚上就消化沒了,先吃點。”
文光鬥也不客氣,喝了一口肉湯,叫一聲“真香。”拿起雞腿開始啃起來,他邊吃邊看了一圈,發現除了仲偉、周忠波以外,其它雙管單位的人一個沒叫,再就是張世勇、財政所所長唐桂森和衛東村書記倪恩茂了。
宋建業白白淨淨的麵孔,不象是個鄉鎮幹部,穿戴也很講究,他招呼大家道,“坐啊,別光站著,四哥,你幹主陪吧。”
四哥?文光鬥一看,唐桂森說話了,“這是在你的地盤,我那能幹主陪?”他個頭不高,一臉絡腮胡,胡子刮得鐵青,兩隻耳朵頗有劉備雙耳垂肩的架式。
宋建業看來跟他很熟,也不拘禮,“你不幹主陪,還想不想讓大家坐了?”眾人也都嘻嘻哈哈地勸,唐桂森就笑著說道,“行,今天晚上也沒叫領導,叫上領導大家說話喝酒都不自在,我就幹個主陪,給我兄弟把酒陪好。”他就走到正對門坐了。
坐下後,他招呼道,“老二,你就委曲坐個副陪吧?”宋建業笑笑,坐在副陪的位子上。“來,我們不看職務,還是按年齡來,倪書記到這坐,忠波過來,老仲委曲你坐個三客?老三坐四客,小兄弟幹個邊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