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神仙,你到底要帶我去見誰啊?”
“老神仙,我們這是去哪裏啊?”
“老神仙。。。”
“閉嘴!小子恁地囉嗦!隨老道走就是了,難不成還怕老道賣了你不成!”
李仕悻悻地不吭聲了,一大早就被這老頭拽起來,說要去見他的一位老友。這都走了半個長安城了,也沒見他那老友在哪。
“就是這裏了,一會隨老道進去之後不要胡言亂語,惹得那人火起,老道也保不了你。”
不是吧,這麼嚇人,大唐還有孫思邈都搞不定的人?李仕一時心中惴惴,他這些日子倒黴大部分都倒在他的嘴賤上了。打定主意,進去之後就當自己是個啞巴,堅決不說話。
這是一座名為青牛觀的道觀,雖然看上去古樸平和,不過能在曲江邊上建起一座道觀,就算不是孫思邈的老友,那也是決計輕視不得的。這道觀連個守門的道童都沒有,李仕就隨著孫思邈直接走進去,偌大的道觀中竟然一個人影都沒有。
孫思邈熟門熟路的繞過三清殿,來到了後麵的一處偏殿。李仕這時已經快憋壞了,這裏處處透著詭異,偏生還不能問,心裏跟貓撓似的,正忍不住要發問,忽聽殿中有人吟唱:
父母一念人成形,
菩提原是覺有情。
悟徹人根證大道,
宏誌方能登雲誠。
這是,神仙?!李仕眼睛都快瞪出來了,難道孫思邈這老道士真的是神仙?這來見他的神仙朋友了?雖說整日裏老神仙老神仙的叫著,可是那也隻是尊稱而已。和叫孔子聖人,叫關羽二爺一樣,出於尊敬而已。哪能想到真能碰到神仙?雖說來到這個世界之後,李仕那根深蒂固的無神論已經有些動搖了,可是他也沒做好能碰到神仙的準備啊,他感覺他的世界觀轟然之間就崩塌了。
孫思邈沒注意到李仕在胡思亂想,循著聲音繞過殿後一簾畫滿符籙的巨大布幔。原來這布幔之後有一處淨室,一位仙風道骨的老道正長聲吟哦。李仕這才回魂,不禁有些惱怒的瞪了一眼這裝神弄鬼的老道,大白天的躲在簾子後麵,你以為你是還沒出閣的小姑娘啊!
老道見到兩人,也不說話,隻是一副一切了然於胸的神棍模樣。孫思邈打了個稽首:“一別經年,今日又來叨擾道兄了。”
“自從大業年間一別,貧道想著再相見應該是在仙界了,不想今日卻又重逢,實在是意外之至。”那道人也稽首道。
李仕一撇嘴,裝!還仙界!怎麼不說在相見都是二十世紀了呢!孫思邈雖說雲遊天下,可長安卻沒少來,你這道觀就這長安城中,想見那不是很簡單的事。因為剛才被嚇到,這會李仕有些惱羞成怒,直接就扣了個神棍的帽子在這老道頭上,怎麼看都覺得他是在裝神弄鬼。
那邊廂孫思邈卻一臉肅穆:“道兄說笑了,貧道道行淺薄,位列仙班此生卻是無望了,隻能在這紅塵中打滾,替天下人盡一點微薄之力也就知足了。道兄日日精修,想來已是仙途在望。”
那道人隻是捋須頷首,卻不答話。李仕心中不忿,也顧不得剛才決心一言不發,開口問道:“老神仙,不知這位道長法號?小子來了長安許久,卻是沒有聽聞哪位道長有老神仙這般聲名。”說完還挑釁的橫了那老道一眼。
孫思邈沉聲道:“小子無禮!老道這點微薄本領,在道兄麵前何值一提,隻是道兄一意清修,不欲為人所知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