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4章 愛在轉角(一)(1 / 3)

如果我當時吻了她

十年修得同船渡,百年修得共枕眠。有的人,我們一輩子也等不來,而有的人,等來了,我們又不懂得珍惜。遇到一個情投意合的人多麼難得,而失去一個人,卻又是那麼容易,轉瞬之間,就會無影無蹤。

2002年3月,和我同住的那個人搬走了。我於是在房屋中介所登記,尋找合租人。兩天之後,她來看房子,覺得還比較滿意,便搬了過來。就這樣,我和她開始了異性合租生活。

最初的日子,我的生活並沒有發生多大的變化,每天下班之後照例在樓下的步行街閑逛,或者跑到同學家裏打牌。後來有天我下班直接回家,看到她正在做飯。香氣溢滿了整個房子。看到我,她笑盈盈地說:回來了?一起吃晚飯吧!我既驚且喜,沒有任何猶豫就點了點頭。老實說,她的手藝還很不錯。那一頓飯我一共吃了三碗飯。接下來的日子,我便經常買菜回來和她一起做飯。對於一個單身許久的人來說,這種簡單的樂趣其實就是一種家的溫暖的感覺。

然而,沒有多久,她就搬走了。原因是她媽擔心她和一個男人合租不太方便,所以叫她搬到一個熟人那裏去。看得出來她也不想搬,可是實在拗不過她媽的百般勸說。她搬走的那天,我默默地幫她收拾東西,並將東西拌到車上去。臨走前她凝視了我將近兩分鍾,不言不語。車開走了,我回到空蕩蕩的房子,忽然悲從心生,忍不住淚如雨下。那一刻,我才發現原來自己早已經喜歡上了她……

第二天,我給她打電話,我說我們一起吃晚飯吧。可是她卻說不行,她要和她男朋友一起吃飯。我一聽如遭雷擊,當場呆住了。我萬料不到她會這樣說,因為據我所知,她應該沒有男朋友的。掛掉電話之後,我失魂落魄地在她住過的那間房間裏蹲著,一直蹲了整整一宿。

一連幾天,我都沒有勇氣再聯係她。可是,後來忽然有人給我打電話說要看房子。我覺得很奇怪,她搬走之後我並沒有在什麼地方登記出租呀!不過我很快便明白了:一定是她幫我去登的記!我按捺不住自己,便給她打電話。一問,果然是她。我心裏有些發酸,我說:“其實我不想再出租了,我寧願一個人住,或者,我也搬家。”我們言不由衷地隨便說了一會,忽然她說,那天她在電話裏那樣說是因為當時在上班,老板在身邊,所以……

我不知道她為什麼上班時間老板在身邊就得那樣說,我也沒有問她,但是我的心裏卻興奮不已。

我們又開始來往。我們一起吃飯、唱歌、看電影。每一次都玩得很開心。我對她的喜歡程度也漸漸升華為愛,但是每一次麵對她,我總是無法表達自己的愛意。我把苦惱告訴了我最好的朋友,他大罵我不是男人,連這點膽量都沒有,其實我又何嚐不在罵自己。尤其是好幾次我看到她滿是期盼的眼神,更是心急如焚。

我過生日那天,邀請了好幾個朋友一起慶祝,她當然也在場。當她在摺摺的生日燭火中微笑著麵對我,將一條珠鏈子戴到我的脖子上,我完全沉醉了。朋友們在旁邊有節奏地擊掌,並叫我親吻她,但是我不是一個喜歡張揚的人,我隻是輕輕地挽了她一下,沒有做出過多的親昵行為。

一個朋友跟我說:有些話你是必須要說的,你不說,別人怎麼知道你的心思,就算別人知道你的心思,可是你如果不說,終究還是不能明確,尤其是愛這種東西。朋友的話也許是對的,但是,偏偏我覺得我和她已經心有靈犀了,不用再說,說了反而尷尬。然而,後來證明,我確實錯了。

生日過後,我便將她當成了我的女朋友,但是我卻發現,她對我好像有點不冷不熱。後來他們家都搬到了成都,在西門買了一套房子,她也便回家裏住,我們見麵的次數也越來越少了。

2002年底的一天,我們見麵了。我們照例去麥當勞吃東西。不過我感覺她好像變得有點憂鬱了,沒有以前那麼開朗。本來說好了吃飯之後一起去看電影的,可是後來她卻說困了,想回去了。我默然了,卻隻好送她回去。

下車之後,我們走了一段路,那是一條相對較冷清的巷子。我們並肩走著,我幾乎可以聞到她的氣息。她忽然說前麵不遠就是他們家了。我用鼻子恩了一聲。

她停了下來,看著我,幽幽地說:“你今晚找我出來,還有什麼話要說嗎?”

我怔了,我忽然覺得很感傷,但我微微搖頭,說:“沒有了。”

她依然盯著我,眼眸裏隱藏著某種東西:“你真的沒有什麼話要對我說了嗎?”

我咬咬嘴唇,說:“沒有了。”

“好吧,”她慘淡一笑,“再見!”

我故做瀟灑地也說了聲“再見”,便扭頭走了。走了幾步,我忍不住回過頭來看她。我看到她呆呆地站在路燈下,孤單的讓人可憐……

我很想跑回去緊緊地抱住她,對她說出我最深情的三個字。可是,我沒有動。我的腳像生了根。我們就這樣遙望著對方,直到我違心地揮揮手……

我沒有想到,我真的沒有想到,那竟然是我們關係終結的一麵。那天之後,有好幾天我都沒有和她聯係,她也沒有和我聯係。一個星期後的某天夜裏,我在百般思念之下撥打她的電話,卻驚異地發現,她的號碼已經過期……

2004年9月的一天,我和兩個同學在市中心的一條小街上四處尋找茶樓,快到路口時,我忽然發現,她和一個男的手牽著手走著,四目相對的那一刻,我驚呆了,我幾乎可以聽到自己心碎的聲音。但是,我卻不得不裝出無所謂的樣子,緊跟著朋友的腳步,朝某茶樓走去……

對不起,我愛你

那一晚我拉著她的手在校園裏散步!我有心事她一點都沒發覺,還是很舒服的靠在我的肩膀上,就象往常一樣。我們誰都沒有說話!隻是這樣的走著。

走到我們第一次牽手的地方,我停了下來,她不解的看著我問我幹什麼。我說,你有想過我們在一起不合適嗎?她以為我在開玩笑笑著打我,我放開她的手,走到一旁點燃了一根煙,她象往常一樣伸手去搶,我躲開了!她很納悶!因為以前我從不這樣的!她反對我抽煙,從一開始我們認識時就反對!直到現在她還在反對,我沒有麵對她而是背過臉輕聲的對她說,我覺得我們在一起真的不合適!不是開玩笑的我是認真的!

她象不認識我一樣盯著我看就如她剛見我時一樣!

然後她靜靜的看著我,什麼都沒說隻是最後深情的望了我一眼,隨後轉過身,我知道她一向都很堅強的從不在我麵前流淚,今天她……我……

我不想看到她流淚或者說我不想她難堪不想看到她脆弱的一麵亦或是我狠心,我狠狠的掐滅煙頭,那沒有燃盡的香煙,在地上努力的燃燒拚命想要燃盡它的一生!或許是我不夠狠心煙頭在那發著光在這寂靜的時候發出的嘶嘶的聲音我都能清楚的聽到!

我默默轉過去,我送你回宿舍吧!她沒有說話,我拉過她的手緊緊的拉著!她的手很冰涼,回宿舍的路上她一句話也沒說,我也是,她也沒有哭出聲,我也沒說什麼!其實我此刻是多麼想聽到她哭啊我願意把肩膀給她讓她哭個夠……

到了她的宿舍門口我放開她的手可她卻沒有放手,緊緊的拉著一如以前過馬路的時候我拉著她的手一樣……

看到那扇熟悉的女生公寓鐵門我心裏有說不出的難過。我曾不知多少次在這牽著她的手跟她一起走過!我跟她說,你上去吧早點休息!

她不舍的放開,一個人走上了樓梯……

“等等”,我喊住她,然後抱緊她,讓我們最後一次深情相擁。她緊緊的抱住我!過了不知道多久,我說你該上去了,然後推開她。

她一步步的上樓,我目送她上了樓,也不知道她有沒回宿舍。在那道熟悉的鐵門前,我給她發了最後一條短訊,“淩兒回來了,我不能瞞著你也不想瞞你,我覺得我們之間本不該這樣,但是我曾深愛過她並且一直還深愛著她,我不能讓你受苦受委屈,所以我選擇離開你!我不能再讓我深愛的人受傷,我曾發過誓!所以我覺得長痛不如短痛!你可以恨我怨我甚至隻要你願意我可以讓你打個夠!你就當沒認識過我沒愛過我雖然我知道這很難你可能做不到但我還是希望你能把我忘記!讓時間來淡化這一切包括我!我迷迷糊糊愛上你卻清清楚楚失去你,才一場暴雨一切都已成廢墟……

我翻來覆去想著你

我愛你,但卻不能擁有你,不是你不在乎我而是

我的最愛永遠是她,沒人可以替代……

分手後我們不可以做朋友,因為我曾深愛過你,雖然我傷害了你但我不願我們是敵人!所以我們,會是這世上最熟悉的陌生人!

對不起,我愛你!

到現在我才明白這世上最遙遠的距離不是我站在你的麵前你卻不知道我愛你,而是我們明明彼此深愛著對方卻又隻能是陌生人!不要怪淩兒,她什麼都不知道!她要是知道肯定會怪我,這是我的選擇!

對不起,我愛你!那段逝去的曾經……

要有多堅強,才能念念不忘……

曾經滄海難為水,為的是刻骨銘心的狂

過盡千帆皆不是,盼的是弱水三千的癡

如果可以,最好隻愛自己

對不起,我愛你!

對不起,我愛你!

對不起,我愛你!

十一天

穿過死亡之門

超越年代的陳舊道路到我這裏來

雖則夢想褪色,希望幻滅

歲月集成的果實腐爛掉

但我是永恒的真理,你將一定會見我

在你此岸渡向彼岸的生命起航中。

——泰戈爾

愛,是這個世界上最好的東西。

——黑格爾

這是一條繩索,上麵係著一串故事。

這是關於生死之愛的故事,但何嚐沒有恨啊,

恨,恨相逢太晚;

恨,人間奇怪的因緣。

——題記

夕陽西下,飛霞漫天,枯草淒淒。

黃昏在寂靜裏顫抖。

若南女士在這裏停住了腳步,她手捧一本新書和一束玫瑰花。這是一片墓地。

夕陽的最後一絲餘暉在枯草上做最後的掙紮,留戀得像是一場生死離別;蟋蟀的叫聲悠長而彎曲,像是一頭碰在了障礙物上的老牛緩慢地調轉了一個彎又悠然而去。

晚風習習,吹拂著她一襲白衣,一頭秀發淩亂地撫在她瘦肖白皙的臉上。

若南女士在一座墳前坐下,表情淒然,望了西方的落日許久,把那束玫瑰花輕輕地放在墳前,玫瑰花鮮嫩得像一個二十歲的生命;沉默片刻,若南把書一頁一頁地點燃了,火焰跳躍著,紙灰飛舞。

“海月,我來看你了,你知道嗎,今天是個特別的日子,那本書出版了,這是寫給你的故事,現在你讀到了嗎?我說過,要把你對生命的熱愛,對愛的執著在一本書中留存下來,現在你看到了嗎?

“今天我去看望了你的母親,她的情緒好多了,當我告訴她這本書出版的消息時,她笑了,她的笑讓她又年輕了,你就放心吧,我有空會去看她的,現在我多想知道你在哪裏,在做什麼,過得好不好……”。

若南哽咽了,淚水在她臉上爬行。

一陣涼風吹來,她沒有哆嗦,紙灰像無數個灰色的蝴蝶在飛舞。

夕陽在這個世界投下最後一瞥,墜入了遠山的深澗。

故事的發生有些偶然,有些巧合。

當若南剛結束了一場痛徹心扉的婚姻的時候,海月已經快走到了他生命的盡頭。

海月一直深刻地銘記著一串數字,是初戀留給他的記憶,他一直固執地把這串數字看做他的愛情密碼。如今在生命的盡頭徘徊的他,對這串數字的感覺很是特別,說不出的特別。這天他拿起電話撥通了這串數字,奇怪的是居然還有人接電話,是一個女孩子,甜美但有些憂鬱的聲調。

海月:“喂,你還好嗎?”

若南:“你好,你要找誰啊?”

海月:“哦,不好意思,我撥錯,對不起,打擾了。”

掛斷電話,海月的臉漲紅了,心跳加速。難道真的是她嗎?這怎麼可能?這究竟是怎麼回事?海月鼓起勇氣又撥通了電話。

對方的聲音依舊,“喂,你好。”

海月:“怎麼回事,我,我又搞錯了,不過沒關係,我是要找我的朋友的,既然總是打到你的電話上,那麼我們也有可能成為朋友的,很多朋友都是可遇不可求的,知己總是在很偶然中遇到的,不是嗎?我隻是想找我的朋友說一些話,我,我隻是要說話給她聽。”

海月自己也奇怪打通了陌生人的電話居然可以找出理由來想和對方交朋友,想和對方說話,並且向對方陳述了他荒唐的借口,並不結巴。

若南:“那你就說給我聽吧,我會是一個很好的傾聽者。”

海月:“謝謝,你這麼說,我卻不知道從何說起了。

“剛才我在街上走,看到忙碌的街道,突然很害怕,我想到我們的生命就像從忙碌的人群中匆匆走過的陌生人,匆匆得讓我們自己都感覺到陌生,生命短暫得幾乎讓我天天做噩夢。”

若南:“哦,好沉重的話題。我幾乎沒有思考這些問題的勇氣,我們太年輕了,這話題有我們所無法承受的重,不過,我很讚同你的感受。”

海月:“實話給你說,我是馬上就要麵對死亡的人,雖然我還年輕,死亡這個問題已經無法回避。現在我就想找人說話,找個年輕的健康的熱愛生活的人說話,在我極其有限的有生歲月裏,我想傾聽別人健康的生命和美好的生活,我也想把我對生的渴望對愛的執著訴說給朋友聽,讓所有人都能夠好好地堅強地生活,把自己的愛獻給這個世界獻給自己的生活,用一顆愛心對待自己的朋友親人和這個世界上的所有人,充滿愛的世界一定如天堂般美好。不過,你不要覺得和一個臨死的陌生人談話會給你帶來不幸,不會的,不要相信這些。”

若南:“我沒有這種感覺啊,我媽媽是得病去世的,她臨死前我時刻都守候著她,我多想聽她說說話,把要說的話都說出來,我甚至都忍著痛苦拿著筆記本要記下她說的每一句話,可惜她到最後已經不會說話了,我就死死地盯著她的眼睛看,我相信她的眼睛是會說話的,可是她的眼裏總含著淚水,我們除了相擁而泣什麼都沒說,真的很遺憾的事情,我的媽媽,她已經去世十年了。

你說充滿愛的世界一定如天堂般美好,我也相信這些的,記得三毛說過我們對每個人都應該心存感激,因為生活是人群共同建立的,沒有他人,也不可能有我們自己。”

海月:“是的,也許是因為我的病吧,這麼長時間我就有一種和人群隔離的孤獨感。媽媽對我特別特別的好,我的什麼要求都滿足我。我們家裏隻有媽媽和我兩個人,媽媽用微薄的工資支撐著這個家,自從離開學校以來,我就遠離了人群。現在每當看到年輕的母親牽著活潑的孩子在玩耍,我就想哭,真的,我甚至無法想象我的明天,雖然我也年輕,並且正在年輕著。”

沉默。

若南:“我真的很理解你,也很同情你,我願意做你的朋友,聽你訴說,咱們明天網上見吧,我在家做設計,天天守著電腦,和你說話也很方便的,現在我還有一些事情要做。”

第二天。網絡上。

海月:“我很激動,也很興奮,能夠認識你,太好了。我記得張愛玲說於千萬年之中遇見你所遇的人,於千萬年之中時間的天涯的荒野裏,沒早走一步,也沒晚走一步,剛巧趕上了,那也沒別的可說,唯有輕輕的問一聲:‘噢,你也在這裏嗎?’”

若南:“嗬嗬,張愛玲的境界啊,怕是一種絕境了。但是,似乎她也很矛盾,一方麵她對緣分那樣地肯定那樣地刻意,另一方麵她又能如此平靜而淡泊地看待緣分,沒有強烈的愛與恨,其實她的生活是充滿了愛與恨的。”

海月:“是的,不過,我想到的是友情,我想人間真正的友情是可貴的,人生在世,可以沒有功業,卻不可沒有朋友,不可沒有知己,找到了知己就如同找到了精神上的小村落,這個小村落從來了知己的那一天起,就不再孤寂,不再荒涼,不再是一片冰冷。”

若南:“是的,人生得一知己足矣,千金易得知己難覓嘛。”

海月:“是啊,人生就是奇怪,有些人相識多年,見麵隻是打個招呼便匆匆而過,沒有太多要溝通的,而有的人初次相識卻一談即合,宛若故友。還記得《紅樓夢》中賈寶玉初見林黛玉的那句話嗎?”

若南:“嗯,我想想,好像是‘這妹妹好生熟悉,就好像在哪裏見過一樣’”。

海月:“是的,就這句,太經典了,讀過《紅樓夢》的人和沒讀過《紅樓夢》的人都會有這種感覺,這種感覺不僅僅是愛情的感覺,也應是友情的感覺。我們是需要朋友的,記得日本作家川端康成說說人在本質上是孤獨的,無奈的,因此我們需要朋友,需要理解,需要交流。”

若南:“說得太好了,如果不是他先說了,我也會這麼說的,嗬嗬。”

海月:“餘秋雨也講過所謂朋友隻不過是互相使對方活得更加溫暖更加自在的那些人,友情是獨立人格之間的相互呼應和確認,友情使人孤而不獨。”

若南:“哦,那你認為什麼樣的人可以成為朋友?”

海月:“我想,像我們這樣的人就可以成為朋友呀,它沒有依附於什麼健康狀況,什麼身份地位,什麼功利外貌,它就是兩顆心靈之間的交流和接近。一個外國詩人,是英國的吧,它說過‘一個不是我們有所求的朋友才是真正的朋友’,朋友就是朋友,除此之外不依靠什麼,也不所求什麼,不是人際的裝點,不是功利的工具,就是朋友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