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僅是吳正清,眼見這些的林媛和夏征也小小地詫異了一番,陳記布莊裏的裝飾是流光錦也就罷了,眼前這些小姑娘們一看就是丫鬟出身,居然也能用流光錦做衣裳,這臉打得,真是啪啪響啊!
“不行,不能坐以待斃!”吳正清眼睛危險地眯了眯,若是開張當日都不能壓對方一頭,以後再想翻身就更難了。
他眼珠子快速地轉了轉,喚過身邊的小廝就讓他去二皇子府找救星,隻要讓二皇子出麵派來一位京中官員,他們吳記的場子就會扭轉。
但是,還未等吳正清的話說完,他的眼珠子就快要被對麵突然出現的兩個人給驚得掉到地上!
陳海剛和秦掌櫃正看著眼前的雜耍發呆,他們好像沒有請到這些人來表演吧?
正想著,庶子陳若初突然來到身邊,麵帶恭謹地說道:“父親,安樂公主駕到。”
什麼?!安樂公主?!
陳海剛的眼睛毫無征兆地瞪大了,瞳孔甚至都因為震驚而急劇變小。
“父親,快接駕吧!”陳若初聲音低沉,聽不出語氣裏有什麼特殊意味。
“對對,接駕,接駕!”
陳海剛局促地搓了搓手,一雙手又在衣裳上來回蹭了蹭,這不是他頭一次見到貴人,可是這樣突然見到還真有些反應不過來。
不僅是他,身後的秦掌櫃,甚至連聽聞消息急匆匆從店裏趕出來的江氏也麵露詫異之色。
正麵麵相覷的時候,安樂公主已經在眾人的簇擁下笑意盈盈地過來了。
翻滾彩球的男子停住了動作,頂盤的女子也收了盤子,噴火的漢子更是快速地閉了嘴巴。圍觀的百姓們雖然不認識眼前突然出現的雍容女子是誰,但是在聽到陳海剛那高高地略帶緊張的請安聲後,情不自禁地軟了雙腿。
“見過安樂公主。”
今日的安樂公主身著碧色鑲金絲長裙,外罩一件流光溢彩的薄薄彩紗,有眼尖的婦人已經低呼出聲,原來安樂公主身上穿的那件彩紗不是一般的彩紗,而是陳記布莊最新出的蟬翼。說是蟬翼卻不能算是真正的蟬翼,因為蟬翼是沒有顏色的,而這件彩紗卻是帶了淺淺的顏色。
不錯,這也是陳記布莊新出的薄紗,跟蟬翼一樣,薄而不透,但因為身上有色,所以比蟬翼更加難得。
“大家不必多禮,本宮今日隻是一時興起,大家隨意。”在質樸的百姓麵前,安樂公主不自覺地卸掉了一些強勢的脾氣,更加親切平易近人。
混在人群裏的夏征和林媛,在看到安樂公主臉上那隨意的笑容和歡喜的眼睛時,都覺得眼前這個女子才是他們平日裏見到的夏夫人,而不是遊走在各位達官貴人麵前敷衍客套的安樂公主。
相比於陳海剛的剛直,江氏更加地適合眼前的場合。
她上前微微一福,先是寒暄了兩句,而後自然而然地恭維道:“公主果然天生麗質,我們陳記的輕霞也隻有穿在公主身上才能達到預想中的效果。”
這話說得巧妙,既捧高了安樂公主的高貴和優美,更把自家新出的輕霞也給引了出來。當然,也讓不少在場的夫人小姐們自感不如,不過這種感覺也隻是一瞬間,因為對方是高高在上的安樂公主,雖然明麵上不敢說自己比安樂公主穿輕霞更美,但是心底裏卻是有了跟安樂公主一較高低的念頭。
林媛勾了勾唇角,仿佛已經見到了今日之後輕霞被大家搶購一空的場麵。
安樂公主略帶嬌羞地笑了笑。
“陳夫人真是會說話,不過不得不說,公主穿這件彩紗,的確是美若天人。”
直到這個聲音響起,眾人才發現安樂公主身後跟著的竟然是絳煙閣的程夫人,而程夫人身上穿著的也是陳記布莊特有的流光錦。
眾人都知安樂公主最喜絳煙閣的衣裳,甚至跟程夫人也算是朋友,所以對程夫人今日出現在這裏並不意外。
安樂公主來了,程夫人也來了,這可真是讓陳記的門楣光耀萬分了。
在場不少人又激動又熱切,恨不得趕緊跑進陳記的大堂裏去買那漂亮的流光錦,薄而不透的蟬翼,如同霞光一般的輕霞。
看著對麵店鋪門口,眾人簇擁著安樂公主和程夫人進了門,吳正清臉上又是紅又是白,拳頭鬆了緊緊了鬆。
被他派出去尋二皇子的小廝有些不確定地低聲喊了幾句“二公子”,吳正清的思緒才回了過來,搖搖頭道:“罷了,那人為了撇清幹係肯定不會親自現身,而他派來的人,不論是多高的官都比不上安樂公主尊貴。算了,幸好我們還有安家的酒,不然的話……嘎!”
一句話還未說完,吳正清的嗓子眼兒就跟堵了一塊兒大石頭似的再也發不出聲兒來了。
因為,對麵人群慢慢消散後,顯現出來的則是擺放地整整齊齊的桌子,桌子上放著一隻一隻精致漂亮的小碗,而每個桌子上則擺放著一隻小壇子,上邊的紅紙上赫然寫著“米酒”二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