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征一哂,嘲笑道:“他哪是糊塗?他是急了而已。姚府給他太大壓力,柳妃又禁了足,他能不急嗎?至於當著眾人麵求情,嗬,恐怕是想著陛下顧及麵子吧。隻是沒想到自己終究還是算漏了。”
真的隻是這樣嗎?
林媛有些不確定,夏征也看了出來她臉上的疑惑,看了對麵正在跟海棠說話的劉氏一眼,低聲笑道:“聽說大灰狼府上豢養著一群謀士呢,他身邊也時常帶著謀士,就連唐家小姐好像也經常給他出主意。”
聽到這裏,林媛哪裏還不明白?
柳妃被皇帝禁足是發生在祭祖之前,那時候趙弘盛恐怕已經在進宮的路上了,他定然不能提前知曉此事。
不能提前知曉,就不能跟謀士們合計,不能合計,他就隻能自己當場應對了。
隻是沒有想到,氣急攻心之下,他卻是做了最錯的決定。
不過如此倒是也讓大家看了出來,趙弘盛此人的確是個急功近利的人,若是他一時忍耐一下,或許就不會繼續在百官麵前丟人了。
夏征的話顯然還沒有說完,抬手就要去拉林媛的手。
劉氏就在房間裏,林媛怎會讓他在娘親麵前做出這樣親密的事來?
還未等夏征的手伸過來,立即就將手縮回了袖子裏,還不忘怒瞪了他一眼。
夏征也不著惱,反而帶了幾分壞樣地哈哈笑起來。
林媛嘴角一抽,這才知道自己方才是上當了,這家夥哪裏是來牽她手的?根本就是故意來逗她的!
“可惡!”
暗暗碎了夏征一口,林媛拿眼珠子使勁剜了他一眼才作罷。
夏征卻甘之如飴,繼續笑道:“聽說他回到府中後,下午又進宮了。據說是去跟陛下請罪的,就連柳妃一事也改了口。說柳妃不懂事,在西涼太子麵前丟了臉,她理應禁足受罰。嘖嘖,這樣的說辭會是整日裏趾高氣揚恨不得把狼尾巴杵到天上去的二皇子說的?”
林媛也不相信,不過也再一次證明趙弘盛身邊的確有謀士,而且還很聰明。
隻是有謀士又如何?主子是個扶不起的阿鬥,謀士再能幹也是枉然。
不過現在柳妃畢竟是被皇帝厭棄了,沒有給她降位份恐怕也是看在已經成年的二皇子趙弘盛的麵子上了。
林媛唇角微微勾起,嘲諷一笑,柳妃就是自作孽不可活的典型代表。
宮宴是什麼場合?居然也敢胡亂開口誣陷旁人!不僅是她,還有嚴如春,竟是連自己的親侄女兒也不放過。
林媛跟嚴如春雖然關係還算不錯,但是他們家裏的事卻還是從許幕晴那裏聽來的。
據說嚴向開最疼愛的不是自己唯一的女兒,而是年少就孤身入宮的妹妹。不僅三天兩頭送銀子進宮幫妹妹打點上下,還將自己的醉仙居和醉仙樓得到的銀兩都貢獻給了柳妃和趙弘盛。
但是這樣得到的結果是什麼呢?柳妃居然背著自己的親哥哥要把親侄女兒送去西涼和親!
哥哥可就這麼一個女兒啊,讓他們這樣生離,她也忍心?
歎了口氣,林媛現在最想知道的就是嚴向開的態度了。
如今柳妃觸怒龍顏被禁足,若是嚴向開還心疼她,一定會奔走打點。
若是他真的這麼做了……
林媛心中一涼,眼前出現了嚴如春那冷傲而毒舌的小模樣。可憐見兒的!
大年初一這天,林媛和劉氏在家中躲懶清閑了一整天,但是從初二開始就不行了,來拜年的賓客們絡繹不絕地上門了。
來的人裏邊多半都是平日跟劉氏比較相熟的夫人和小姐們。以前來的時候,林媛因為嫌麻煩都躲去了洞天或者逸茗軒,但是現在是過年,她想躲也躲不開了,隻好跟在劉氏身邊招待著這些小姐們。
說是招待,其實就是坐在一處閑扯話罷了。
桌上放著各種樣式的糕點,都是林媛之前在稻花香賣的糕點。來到京城以後,隻要她有空,就回去廚房教導一下廚娘們的廚藝,這些糕點自然也是廚娘們做的了。
雖然不是林媛親手做的,但是在這些京中小姐們看來,也已經是十分稀奇而美味的了。
看著大家興高采烈地吃著糕點,還不忘時時刻刻地恭維著自己,林媛心中奔潰不已。
想當初在林家坳和駐馬鎮,她哪裏想到會有京城大員的千金恭維自己的時候?
簡直就跟做夢一樣啊!
林媛禮貌性地跟她們說著話,但是語氣中的疏離和客氣是難以掩飾的。
端著茶杯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天,林媛隻覺得心累,眼前這些小姐們哪個是真心想要跟她結交?無非就是借著過年拜年的機會來巴結巴結而已了。
說起巴結來,她倒是想到了一個人。正是才剛剛被封為和秀公主的程月秀。
要論巴結人的本事,還是程月秀最厲害。隻是可惜,她剛來京城的時候挑錯了人,現在蘇秋語一心在家中養病,連過年都不出門走動了,她就算巴結也沒用了。
若是再去巴結旁人,又有誰能讓她巴結?
跟蘇秋語身份差不多的就是姚含嬿和林媛,偏偏這兩人都跟蘇秋語不睦。
特別是林媛,兩人還是情敵關係呢!這樣的人她要是能舍下臉去巴結,那豈不是跟蘇秋語直接斷了關係?
也不知道是無心還是故意,這邊林媛正在想程月秀呢,那邊就有個千金小姐提起了她。
“郡主可還記得和秀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