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劉海梳到後麵,有些煩躁。
名晨的傷是假的,那麼車禍也是假的?
不對不對,安墨軒已經承認是他撞了名晨的車,不然安太太不會用鴿血紅寶石來當作賠禮,擺明著就是來平息這次的車禍的。雙方車子的檢修也沒有問題,都是受到了不同程度的損傷,所以撞車這件事肯定是真的。剛才季醫生似乎也並沒有說他是假裝撞車,隻是說他假裝受傷而已。
車禍是真的,傷是假的。
名晨是在借著車禍的理由假裝受傷?
我靠在車門處,這裏了一下混亂的思緒,仔細梳理這車禍這事的脈絡。
我接到父親的電話後就趕來了醫院,當時名晨已經被送進手術室了,所以我不知道他一開始的情況。手術結束後他被推出來,額頭上過了紗布,我也就下意識地認為他額頭受到了撞擊。後來季醫生對我說名晨肩部受傷,我也沒有懷疑。
之後名晨被轉入病房,我去警局做筆錄時警方給我們播了監控。跑車衝出來撞到了名晨的車子,之後安墨軒也沒有立刻下車,而是等了一會兒在周圍有人圍上來後才下了車,蘇煙也跑下了車,繞到駕駛座的車門邊打開門,估計是在看名晨的傷勢。之後就是一片混亂,直到救護車來到現場。
蘇煙和安墨軒是前男女朋友的關係,她在警局筆錄時也是有些敘述混亂,我不知道她是故意這樣做還是真的嚇傻了,總之她的筆錄根本沒有什麼作用,名晨當時的情況到底怎樣我也沒有問出來。
給名晨動手術的主刀醫生就是季鵬,院長還特意和我說過季鵬是從巴黎留學的,他和名晨在巴黎就認識也很有可能,而且能在醫院混到這個位置,除了自身水平,一定還有關係。他要是想捏造名晨的傷勢很容易,讓別的護士幫忙隱瞞也不是不可能。
話說回來,名晨住院的這幾天我都沒有看到他打點滴,我之前還以為是我下班來之前他已經打完了,現在想來,他是根本就沒有打點滴過。當時我第一夜在醫院的陪床也沒有看到他有打點滴,隻不過有個心跳機我就以為他的傷情嚴重了。
他竟然真的是假裝受傷。
他這麼做對他有什麼好處?難道就真的像季鵬說的,是為了敲詐安墨軒?
如果我不知道他和蘇煙分手,我會覺得這理由挺充分,可他都已經和蘇煙分手了,還要和安墨軒過不去幹什麼?
或者他和蘇煙分手隻是暫時的,之後還會複合?
還是說他為了那塊鴿血紅寶石?
我搖了搖頭,否定了這一個猜想。
安太太的那款鴿血紅寶石雖然鮮有,但是我母親手中正好有一塊差不多的,名晨要是喜歡它,大可以向母親去要,不必費這麼大周折。要是安太太不拿鴿血紅寶石給名晨作為賠禮,他不就白演了嗎。
所以說還真的是為了蘇煙和安墨軒過不去?
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我可就得感謝老天了,他最好和蘇煙不要分手。他這次假裝受傷反正對我沒有利益影響,安家還給了我們一些好處。不過這件事要是被安家知道就麻煩了,那個季鵬真的不會說出去?
我對隻見過幾次麵的季鵬自然是不信任的,不過名晨他不是老覺得自己看人眼光不錯麼,那就讓他去玩好了,接著玩吧。
我拉開車門坐了進去,係好安全帶後發動引擎。
我不知道他要幹什麼,我也沒興趣知道。隻要他的目標和我的沒有衝突就好,其他的隨他怎麼玩,都不關我的事。
雖然知道了名晨是假裝受傷,我還是和平常一樣下班去醫院一趟,不過心情卻變了。
平常我都是在醫院隨便打發時間,這幾次我都饒有興致地看著名晨怎麼裝一個受傷的病人。而且帶著些惡作劇的心理,我會用他肩部受傷來阻止他做任何他感興趣的事,每當看見他一副有苦不能說時的表情,我就覺得特別舒服。
這樣子過了幾天,估計名晨是受不了了,和季鵬下達了最後通牒,季醫生告訴我他已經痊愈,可以辦理出院手續了。
辦理出院手續的時候季醫生還在那邊笑眯眯地說歡迎下次再來,名晨手裏的圓珠筆響亮地響了一聲,他淡定地摁出筆頭繼續簽字。
啊,生氣了。
“當然了,醫院這種地方還是不來最好,身體健康嘛。”估計是看出名晨真生氣了,季醫生最後又加了這麼一句。
我看著他們兩個表演,覺得我的生活真是一場狗血的偶像劇。
辦理完出院手續後,我和名晨一起走出了醫院,來到了停車場。
外麵已經過了初夏,暑氣開始漸漸顯現,外麵的空氣都是熱乎乎的,在空調病房裏待慣的名晨一時間有些不習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