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立刻站起來,準備另找一處地方坐下。“沒什麼好談的。”
“名蕊!”名晨加重了聲音,按著我的肩膀讓我坐回長凳上。他用一種不容質疑的口吻說道:“坐下來,好好地聽我說,OK?”
我轉過身,逆光看他,“好。”半晌後,我點點頭,“你就跟我好好地說清楚。一切。”
他閉了閉眼,坐在我邊上,握著雙手。“徐珊那件事不是我的意思,這件事和我無關……不,是我們太粗心了,對於給你的朋友造成的麻煩,我感到很抱歉。”他神色真摯地看著我。
“我不想聽你的道歉,這玩意最沒有用。”我說,“我想要聽到的你應該知道。”
名晨沉默了一會兒,在我以為他會繼續這麼下去時,他開口了:“這件事說起來很亂……我看你今天對信說的那些話,你應該也知道信在家裏的繼承人地位其實很不牢固。”
我不置可否,坐在一邊聽他說。
他繼續接著往下講:“之前還好,卡爾文住院,埃徳溫那家族裏的人對信也沒什麼異議,可是現在卡爾文出院了,他回來了。真是出乎我意料,我原本以為他至少要在精深療養院待上十年,結果就三年。”他聳了聳肩。
“聽你這話……”我看向他,慢條斯理地說道,“那位卡爾文的事和你有關?”聽他的口氣,他對這一位埃徳溫那出院很不滿意啊。
不過信埃徳溫那是他的好友,他為好友打抱不平,那也說得通。
“他一出院就把埃徳溫那這幾年在香港開拓的市場重新整理了,因為之前是他提議投資香港的,信雖然不滿,但也沒有理由阻止他這樣做。問題就出在這裏,徐家在香港占領了絕大部分的珠寶市場,作為一名成功的商人,卡爾文一直稱讚這是因為他對競爭對手的全方位了解。所以——”他試圖用一種輕鬆的口吻,“洛成蹊的事就被他查到了。”
我表示懷疑:“他會專門去查競爭對手的未婚夫幹什麼?”
“不,實際上是埃徳溫那家的人對於NR大學都有一種特別的關注。”他頓了頓,緩緩地說,“你該知道了吧,艾倫傑克遜的母親就是埃徳溫那的直係家屬,傑克遜的財產到現在都沒有確定法律效力的分配,卡爾文為此已經和律師團打過不少交道了。所以我和信之前也猜測他去香港除了是要整理產業,還有一部分是因為這個原因。所以洛成蹊的事才會被查到,而徐珊因為她和你的親戚關係,被認定是知情者,起碼在卡爾文看來,是她讓她的未婚夫查的。”
“你瞧。”他說到這裏突然笑了,“我覺得我都快把卡爾文的思想分析光了,看來我也可以說很了解我的競爭對手了。”
我沒空理會他的玩笑,心裏細細想著這件事,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對。“他就這麼告訴你們了?”我問他,“把洛成蹊的事告訴了你們?”
“怎麼可能。”名晨失笑,“卡爾文既然查到了徐珊,就能順藤摸瓜地找到你。他以為你是在查我的身世好讓我掃地出門,所以對信說恭喜我終於回歸巴黎。”他彎了彎唇,“信當然不會追問他原因,但是我們會自己查……所以,整件事就是這樣。蕊蕊,你相信我,我絕對不會因為這些理由就對別人做手腳的。他們著急關心這件事是因為他們關心自己的錢,不過我可不想要那些遺產,所以沒必要因為這事來對付別人。”
“空口說白話誰都會幹。”我說。
“是這樣沒錯,但是我希望你能相信我。”他看著我,黑色的眸子像一汪幽泉。“別誤會我。”
我看著他,試圖從他臉上找出一丁點不自然的神色,可惜沒有。而且他這麼看著我讓我感到很不自在,我移開了目光。“好,這件事是我誤會了你。”我說道,又問他,“那麼其他的事呢?”
“其他的事?”他一愣。
“你回國來是有什麼打算?”我直截了當地說出口,“別告訴我是因為你想回國內發展,之前爸催了你這麼多次你都沒回來。”
他愣了愣,而後失笑:“你別多想了,我回國還能有什麼打算?畢竟在國外也沒什麼親人,還是回國比較好,能適應。”
“你在巴黎生活了十幾年。”我似笑非笑地提醒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