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伯成名極早,加之中原界在明神的威嚴下穩定多年,自身愈加年邁,雖還是明府軍總統領身份,卻早已不再過問這些世事,一心歸隱,潛心修武,此次聽聞明神受傷,驚詫之餘,更好奇出手人的身份,要知道明神修神之後,天下再無第二人能與之匹敵,明神龍相更是威力無窮,力能開山。而當探子彙報發現月明樓蹤跡的時候,左伯內心早已技癢難耐,立馬出山,決定一會月明樓,了卻三年前的心願,還未曾去想月家小子是否與明神受傷的事情有什麼關聯。眼看月行軍部下受傷嚴重,便放話:“月行軍撤回明府療傷,此間事宜,全交付老夫操辦。”
月行軍聽得此話,攙扶著受傷的兄弟,利索地離去,隻剩下左三秋抱刀在場注視著。
月明樓本無心爭鬥,也並不為難月行軍離開,索性背負雙手,立在雨中,似是感受到雲矣的眼光,便回頭溫文一笑,示意她不必擔心,雲矣這才心安,也報之一笑,美目迷人,輕輕頷首,右手橫斜,左手托腮,娉娉嫋嫋地站著,北方佳人,傾國傾城。
“月家小子,鬥了這麼久,倒讓我險些忘了正事兒,你老實說,明神是不是你傷的?”左伯此時記起來正事,小孩子脾氣臉轉得一臉嚴肅,叫人哭笑不得。
“小子隱退本是為了不再入這紛爭江湖,此次現身,實則有難言之隱,並未想過與明神有過交涉,還請左伯細查再說。”月明樓言辭誠懇,隱退三年再入世,一路從沉淪海行來,路過中擎山地界,雲矣此前未到過中原界繁榮之地,一時好奇,便與她在這地兒小住幾日,本意與她今日離開中擎山,去往他地,不想接二連三遇到波折,也是心中不悅。
“我觀察過明神的傷勢,是被一種極寒極熱的氣勁破了龍相,此前從未聽過這種武學,即便是修神煉佛流也沒出過這路子。”左伯停了手,與他對掌數百回合,發覺月明樓並未展現出有這寒熱的怪異功力,疑心也去了大半。便不再攻出,與月明樓說了起來,腳下不動,兀自站在雨中,右手輕抬,掌心向上,隻見頭頂氣勁凝聚,雨水滴落在上,便滋滋冒出白汽,如同撐了一把無形雨傘。
“極寒極熱,本是相克的路數,我也未曾聽聞有誰能練出如此功體,隻是這種情形,有點類似北界極地的特殊環境。”月明樓此刻眼神清亮,目光北望遙遠未知地界,心知左伯不動身,有意考究自己修為,便也站在雨中不動,也不見其有何舉動,身邊騰起一股氣流,護住全身,將密密麻麻的雨水給全數彈開。
“老夫也曾懷疑是北界之人,隻是北界從北尊奪位以來,絕不讓門眾外流,甚是嚴厲,若有能破龍相的這等程度的極寒極熱功體的高手,怕是鋒芒也藏不住的,老夫雖是隱退數年,依然觀察著江湖局勢,隻是這高手就如曇花一現,甫一現身就尋著明神而來,一擊得手便又隱遁無形,日月行軍搜查了兩天三夜都無消息,手頭上也是毫無線索。”左伯一抖小孩兒脾氣,此時正經起來,分析也是頭頭是道。
“既然如此,左伯何不高抬貴手,你我相爭,徒添麻煩,不如任我去留,何苦再為難小子?”月明樓濕透的衣衫此時已被熱騰氣流蒸發幹爽,鼓著長袖,墨發如潮,洋洋灑灑,正如風流倜儻的俊生一般,溫潤如玉。
“拳怕少壯,老夫三年未見你這小子,不知你修到何等境界,若你就是那個高手,今天放過你,憑你能耐,何時又才能抓得?”左伯心知明神修為,放眼天下,怕是也無人與之能爭,隻是三年風景,月家小子再現,誰也說不準他這三年是潛心武學,抑或是棄武不修。他三年前就敗盡天下高手,引得五界各主甚是讚賞,三年間的高度能到哪裏,恐是個未知數。雖然對掌數百回,但都未使出殺招,對自己有所隱瞞實力也不是不可能。而自己年過六十,即使依賴長生道能複原身強體壯的年輕模樣,卻也不能持續得太久,終是會顯老態,又加上明神出事前後,手下探子多次彙報發現月家小子在中擎山盤桓,實在是太過於巧合了,若他真是襲擊者,這一戰拿不下他,怕是縱虎歸山,遺禍甚大,再難有和平之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