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落日升,星辰終於抹去最後一點光芒,在東方魚白之時,隱藏在天幕中。
飛瀑懸天峰,像是經曆了天神大刀闊斧修繕一般,在新的一輪耀陽升起之後,向世人展示了它的另一番落敗麵貌。
亂瀑飛流,月明樓與左伯相互攙扶,站在遠處一根光禿禿的圓木上,盯著瀑布下水潭中的兩團青紅光芒,不苟言笑,仿佛定格。
“小石頭,逆神在你手中,發揮不出一成威力,簡直是白白辱沒神器!”北縱橫的聲音響起,那團青紅光芒之中,分離飛出一團紅芒,雲矣身形婀娜,從那紅芒中走了出來,衣衫破落,飄舞間,露出幾分勝雪肌膚,光滑玉琢,讓人看了,忍不住無限遐想。
青芒在原地聚成一團,一麵古鏡浮轉在外,從古鏡之中不時發射出陣陣青光,白玉皇怒極反笑,“縱然如此,你與吾鬥了兩個時辰,不也沒討得了好處去?”
青芒一閃,白玉皇高大的身影走了出來,玄甲破碎,沾染了些許血跡,看著被北縱橫元神寄體的女子,掃過那若隱若現的肌膚,眼中一股貪婪之色升起。
“若不是有‘窺天鏡’,小石頭,你早已敗了。”北縱橫注意到白玉皇的眼色,說話間,將自己衣衫一整,遮住了幾處破損地方。
窺天鏡,相傳是天下至尊寶物,鏡上雕刻遊龍,栩栩如生,正麵相對,便能吸納功力,並在鏡中轉化為持有者所需要的功力,持續滋補持有者,反麵相對,便可將襲來功力多數反彈,便是至強神力靈力,也能反彈出十之五六,是故白玉皇操縱這麵古鏡,能在一瞬之間將月明樓擊成重傷,還能在北縱橫神力之下,相持良久。
“聒噪鬼,你有天下至寶雲龍石,說起來,與本皇這窺天鏡,倒是同出一路,雲龍石功效奇佳,對神骨之身的你,更是大有裨益,龍神之力附著在你身內,便是強悍無比的力量,縱然如此,你也奈何不了本皇。”白玉皇說道。
兩人言語上你來我往,如同鬥嘴一般,但拳腳毫不留情,一眨眼之間,二人如同心有靈犀,同時飛向對方,又纏鬥在一起。
經過幾個時辰的消耗,二人都不敢將自己的神力與靈力透支,雖有雲龍石和窺天鏡這般寶物在身,但各自都留有一手,以備最後一擊,是以這次纏鬥,二人並未用上神術靈術,隻是以拳腳相交,各自騰挪。
二人早已是登峰造極的人物,便是這尋常武人用的拳腳施展開來,也是讓人眼花繚亂,目不暇接,一拳一腳,皆是自然隨意又威力十足,二人越打越快,越打越疾,不一時,二人身影就如同重疊,融入一體之中,隻留下拳腳來往的破空聲不絕入耳。
“月家小子,你說,到底誰占了上風?”左伯的話,突然在月明樓耳邊響起。
“左伯眼界高於我,若左伯都看不出來,我又如何能看出來?”月明樓輕聲道,渾身無力,這連日連夜的疲倦也一同襲來,直壓得他動彈不得。
“倒不是老頭子謙虛,隻是這二人的修為,高於老頭子太多,這般下去,成敗輸贏,便是一個未知數了。”
月明樓腦海裏突然想起一件事,不由得輕呼道,“雲矣!”
“嗯?女娃娃怎麼了?”左伯狐疑道,轉頭盯著月明樓。
“是我太大意了,往日總催促雲矣修煉,但她生性愛玩,修行一會兒便坐不住了,是故數年來,根基並未有明顯提高。北神師父元神寄體,如果與白玉皇糾纏時間過長,我擔心以雲矣的根基,會承受不住。”月明樓說道,眉頭緊皺,看著那分不清誰是誰的一團身影,擔憂之色盡展臉上。
左伯“唔”了一聲,思考片刻,又問道,“月小子,女娃娃身為雲家人,本可以在雲外山過著如仙境一般的生活,又怎會與你一同遊走這暗流湧動的江湖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