敕勒川,陰山下,天似穹廬,籠蓋四野.....
子攸哼著牧羊小曲,隔著千軍萬馬與城上女子對望,雖然看不到,但子攸知道,她一定會聽到,也一定會看到。
氣喘籲籲的齊路在一旁破天荒地沒有言語,眼中隻有無限的羨慕,若是有一人能與他相隔如此遠還能心犀相通,就算死了這輩子似乎也值了。
呸、呸、呸....,齊路懊惱地吐了幾口唾沫,最近這是怎麼了,怎麼變得如此多愁善感,眼前的一切和宗內的生活簡直相差萬裏,不過仔細回味下,倒是眼下過得更痛快些。
子攸心知英娥平安無事,這提著的心算是放下一半,平複下心神,卻見齊路一臉的不自在,不禁笑道:“齊兄,你這是怎麼了,我師姐平安無事,你該替我高興才是。”
齊路哼了一聲,道:“你這麼說為時尚早,先考慮怎麼進城吧。”
子攸笑道:“我適才也是昏了頭了,多謝齊兄點醒我,”說罷,用手一指前麵不遠處的軍營,言道:“齊兄,你看這營盤隻是粗略搭建,壕溝、鹿角、哨樓等防範手段都沒有,以我的隱龍術,足以在夜裏潛伏進去,城門附近有我丈人的四奇營,隻要到了他們那裏,也就算進了城了。”
齊路果斷搖頭,道:“你的身份太特殊,任何人都不能在信任,還是直接進城為好,難道你們皇城連一條逃生的密道都沒有?”
子攸苦笑道:“要是知道密道,我還用著急去衝擊軍營,我這個皇帝可不是世襲來得,登基後也就沒人告訴我有什麼密道,前幾天和師姐偷偷出宮都是靠隱身術才騙過禁衛。”
齊路又道:“你們北瓊隱龍訣不是號稱萬法歸一,這城牆不過十餘丈,能不能禦劍、禦氣或者施展輕身的法術?”
子攸還是搖搖頭,道:“禦劍我不會,禦氣而行至少要隱龍訣圓滿,至於其他的輕身法術,平日裏都是師姐帶我出去,我學的大多是爭鬥的法術,那麼高的城牆,我恐怕是上不去的。”
“前些日都是你會我不會,可今日派上用場了,你也說你不會,哈哈,真是風水輪流轉呀,”齊路終於發現子攸一處缺點,忍不住出言嘲諷了幾句。
子攸自然毫不計較,一臉認真地問道:“齊兄,但不知你有什麼法術可以送我進城啊?”
齊路昂首挺胸,剛要開口炫耀幾句,就聽得那軍營裏忽然號角齊鳴,“萬歲”之聲此起彼伏,響徹寰宇。
還沒等兩人弄明白怎麼回事,就見從這軍營之中突然湧出無數士卒,一個個精神抖擻,盔明甲亮,與與原先在路上那差不多都要成為流寇的樣子判若雲泥,但見他們整齊列隊,竟像是要開拔到城下。
好在子攸和齊路在他們背對的方向,兩人又躲藏的及時,倒是沒有被人發現,可看這陣勢想要再挨著軍營這麼近。委實危險的很,所以子攸和齊路也沒有商議,竟是不約而同的向後慢慢退去。
等再次來到山坡之上,兩人這才發現,西城之外已然列陣了不少士卒,旌旗招展,號帶飄揚,且還有不少軍隊在營中列隊,看樣子也是要開拔上去。
等所有士卒列陣完畢,“萬歲”之聲也戛然而止,整個洛陽城外竟是一片靜寂,就連經常聽到的鳥鳴蟲唱也沒有了動靜,隻是隱隱聽到些許士卒急促的呼吸聲。
與此最為靜寂之時,一眾樂聲恍然響起。
身著吉服的樂師隊伍自軍營齊步而出,編鍾、編磬、鎛鍾、特磬、建鼓、博柎、琴瑟、笛、排簫、箎、笙、塤、笏等諸多樂器在其合奏之下,竟然是天子出行的慶賀大樂,還有許多歌者和曲而歌:“